坐在摇晃的马车里,齐良闭目养神,一会儿想着东西两翼的战略扯动为何还没有一点消息?一会儿又想着这平南王府当真奇怪,一边准允各路势力齐聚广州府,可一边又不见不谈,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世子!前面像是有事围了许多人,我们可还要过去?”外面传来一声询问。
齐良睁开眼,掀开车帘一角瞅一眼道:“无妨!过去就是!”正待放下布帘,突地看见一个尖嘴猴腮之人及一个相貌粗犷之人,马上吩咐:“德祥!看见前面那两人没有?派人盯住他们,探明他们的落脚之处!”
刘德祥见齐良神色凝重,还带有愤恨,知道此两人非同一般,亲自带着一个侍卫去了。
回到住所,齐良焦虑等候,直到傍晚时分刘德祥才回来,回来即来向齐良禀报:“世子!那两人住在一个叫‘潘园’的围子里!”
齐良皱眉问:“没有别的什么发现吗?”
刘德祥道:“那两人是高手,卑职不敢跟得太近,更不敢靠近潘园!不过,我让张年洲留在那处监视了!”张年洲便是与他一起去的明卫,十分机灵。
齐良当然知道那两人是高手,也不怪刘德祥,反赞刘德祥尚还聪明,知道留人实时监视。
“先下去吧,让陈统领过我这一趟!”齐良挥手。
刘德祥狐疑着下去,很快陈正成赶过来,齐良问:“正成!呆会你与德祥一起去一趟‘潘园’,然后你全面接管此事,想办法了解里面的情况,可以让景山配合!”
第二日,陈正成报上探知的情报:“世子!潘园被一个叫蒋经的生意人包租了,里面住有十七人!”
齐良感兴趣地问:“怎么探知到的?”
陈正成回答:“卑职让人扮着潘园屋主的仆人进里面检查房屋损坏情况,探到了这些消息!”
原来如此简单!齐良侧首问:“就这些情况吗?”
陈正成点头:“就这些!”
齐良突地肃容道:“今晚突袭潘园,想办法把里面的人全都抓回来,如有违抗可射杀,但务要处理干净!”
陈正成怔然,不知世子为何要如此大动干戈?同时,暗暗后悔没有注重探一下潘园的地形、结构等。
齐良问:“可是有难处?”
陈正成道:“可否宽限一日?”
齐良瞅一眼,淡淡道:“你只要能保证那潘园的人不走,宽限一日亦无妨!”
陈正成哪敢再说什么,马上转身下去布置。
子时,三十名全身漆黑与夜色溶为一体的蒙面人出现在潘园附近。
“齐总教头!你带一组在外围警戒,接应!”一个声音低压吩咐,正是陈正成。
只捞到个接应的活儿,齐惜音大为不满,可还是老实遵令,她磨着齐良要来,但齐良对她的唯一要求便是无条件听从陈正成指挥。
“胜明带第二组从东攻进去;德祥带第三组从西攻进去;魏士安带第四组从北攻进去;剩余二组随我从正面突入!”陈正成一一布置任务,此次行动分成五组,每组六人。
“注意!尽量活捉,有违抗者可射杀!”陈正成最后重复齐良的要求。他大手一挥,四个在他身边听任务的领头人分散而去。
正子时,街上传来打更声,无数黑身如幽灵般窜上围墙,又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潘园里寂静无声,但有一间屋子里还亮着灯,陈正成甚感意外,打出一个手式,两个手持连发弩的黑夜猫着步向他亮灯的屋子摸去。然后他又左右打出不同的手式,两队黑影弓着身蹑手蹑脚分左右向两排房子潜去。这些手势相当于后世特种部队的暗语,在北京额驸府时由桂明及陈正成等人根据齐良的要求编造而成,后来成了飞豹组明卫及特训班人人必修的科目。
“咣”地一声响,不知谁踢到一个罐子还是瓷碗?所有人吓得蹲在地上不敢动,而那间亮着灯的屋子一个人影推开窗户探头往外瞧了瞧,突地大喊:“有盗贼,快来人!有盗贼!有盗贼!”
这时,所有黑影不再犹豫分窜向各间屋中,马上传来惊叫声,打斗声,惨叫声。陈正成与两名黑影踹开亮灯的屋子,那人影正向墙上挂着的一把刀扑去。“嗖”一地声,一支利箭射中刀鞘,那人影猛地缩手,三支连发弩全都对准他了,陈正成喝道:“别动!再动就射杀了!”那人老实不敢再动,陈正成指挥着让他面壁而站,一位黑影拿走挂在墙上的刀,然后掏出绳索捆绑了那人的手脚。
估摸半刻钟的样子,陆续有队员拖着人进来,有的带伤,还有两个已是尸体,队员中也一个挂了彩。陈正成数了一下,十六人,不由疑惑:“还有一个呢?”
各组马上回答:“搜遍了整个潘园,再没发现任何人!”
陈正成转对那些俘虏道:“你们有十七人,还有一个人去哪了?”
没有人回答,个个只是怒目相视,陈正成瞅着一人问:“不说吗?”他现在已知这些人是谁了,难怪世子要捉了他们!
那人正是齐良街上看到的样貌粗犷之人,赍恨地瞪一眼反问:“你们是什么人?”
陈正成眨眨眼,也不为难他们,吩咐:“把他们的眼都蒙上,带走!”
潘园门口每隔一会儿过来一辆马车,队员把俘虏们推入其内后,几个队员押着离开,连那两具尸体也一并带走了。留下几名队员清理,很快潘园又恢复了原样,只是里面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