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帅,曹操在许都誓师出兵东征了!”刘晔脸色苍白,脚步有些虚浮的从船舱中走出,道。
随着江东的各项制度逐渐完备,冶炼司的事务也轻松了不少,霹雳车的改进在高宠投入大量的资金之后,终于进入了规模生产的阶段,这是刘晔心血的结晶,石印山上的一把大火,烧掉的不只是二十具霹雳车,更有辛苦制作的匠人的信心。
这一次攻打江夏,虽然以水战为主,但迫切要将霹雳车投入战场试射成果的刘晔还是说服高宠,在五艘蒙冲战舰上各搭载了一具霹雳车。
虽然舰载的霹雳车试射的第一发石块距离目标差了太远,但高宠对于这样一种尝试还是充满了信心。
为此,他还特意给这一种装载于船上的霹雳车起了一个响亮的名字:舰炮。
舰炮技术虽然现在还不成熟,操作霹雳车的炮手还不能很好的平衡船上的晃动,从而让发射出去的石块能尽可能的击中目标,但舰炮的强大威力却是有目共睹的,一旦命中,则可令敌军胆战心惊,丧失战意,这就是高宠决定将五艘装载霹雳车的战舰带到江夏战场的原因。
听到刘晔的话,高宠脸上露出一抹会意的微笑,他道:“曹操不愧是曹操,能有如此决断的勇气,当令人折服矣!我若是彼,亦当以小股兵力在北境牵制,然后集中主力迅速挥师东进,击破刘备。”
刘晔咳了一声,敬服道:“原来宠帅是早已料到了曹操会东征刘备?”
高宠摇头道:“挟天子令诸侯,曹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也是步步凶险,中原,素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曹操要面对的对手一个比一个强大,有时我常想,若自己是曹操,当会如何?这一次曹操东征,换作是我,也一定会这么去做。”
“前狼后虎,四面受敌,能有勇气弃根本于不顾,作孤注一掷的,就算失败了,也当值得称颂。”刘晔说道,极具战略眼光的他自然看出曹操面临的境况。
高宠扶住船舷,凭江临风,笑道:“子扬,你我上一次这般畅谈还是在四年前,那时年少轻狂,放言无忌,不想匆匆四载即过,当时的抱负可还记否?”
四年前,刘晔与高宠二人郊游鄱阳湖,那时的高宠早被革去了冠军侯的军职,心中忿闷,那时的刘晔仗剑侠义,有着冲天的豪气,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对于失意中的高宠,刘晔言词切切,鼓励道:“少冲兄有鲲鹏直飞九天之志,又何须在意一时之困惑。”正是这一句话,让高宠重拾信心。
刘晔动情道:“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宠帅当时的话,晔至今不忘。”
高宠哈哈一笑,转过身握住刘晔的手,道:“今复用此言,宠愿与子扬兄共勉之!”
柴桑口。
猎猎的江风将战旗吹得呼呼作响,数百条大小战船分队列排开,正在井然有序的操练对战,远远望去,各队的旗帜上分别镶着周、甘、徐、丁字样。西征军统帅周瑜、水军都督甘宁、彭泽太守徐盛以及丁奉、陈兰等一干将领悉数云集于柴桑口,他们练兵的目的就是为了眼前征伐江夏的战事。
“公谨,军中士气如何?”高宠即临柴桑,遂不顾赶路的疲惫,赶来观望练兵成果。
周瑜率领水军主力是在四年夏时屯兵柴桑的,当时正值高宠最困难的时候,一方面存粮告尽,新粮未收,另一方面又要应付地方上的事务,正可谓是焦头烂额,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高宠还是力排众议,采纳了周瑜未雨绸缪的西征建议。
如今,所有的付出就将迎来丰硕的成果,这是周瑜的期望,也是高宠的希望。
周瑜翩翩锦袍,俊朗的面容上显得神采奕奕,看得出这些天训练的效果很是令他满意,他道:“士卒个个争先,只等宠帅一声令下!”
“那将领间可还和睦?”高宠又问道,甘宁、徐盛几个都是沾火就着的脾气,对于属下的将士个个护短得紧,这数月聚在一起练兵,难免会有磨擦。
周瑜笑答道:“宠帅且放宽心,兴霸、文响、承渊几个现在老实得象锦羊一样。”
“噢,莫非公谨有特殊的治军良方,不如说来听听!”高宠听周瑜“大言不惭”,竟将自己也头疼多日的问题给解决了,不觉来了兴趣。
周瑜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对他们几个说,那一个违反军令,就剥夺掉参与攻打江夏的机会。”
“公谨这一招正是切中要害,端是厉害得紧!”高宠一时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锦帆军将士请缨出战头阵!”正在高宠与周瑜叙话时,前方船阵上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喝,这是甘宁的锦帆军,纵横长江多载的他们自然是对攻打江夏充满信心。
“头阵归我!”左侧是徐盛的彭泽卫卒,熟悉这一带水情的他们早己憋了一肚子气要与锦帆军较一长短。
已经独立带领一军的丁奉虽然在资历上还不能与甘宁、徐盛相提并论,但有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摩拳擦掌的他们纷纷举起兵刃,向高宠表达着心中求战的愿望。
“军心可用。”望着这些无畏的将士,高宠不禁对未来的战斗充满自信。
林立的五百余般战船铺陈在柴桑口,加上大大小小的辅助船只,高宠军水师主力几乎尽数出动,共计一万八千士卒,而他们的对手,是足有二万众的江夏水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