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来,看样子是准备动手。
顾袭清这尊雕像在青年的手伸过来时,终于纡尊降贵地抬臂挡了一下。
原本是个简单的自卫动作,青年却被激怒了,手腕翻转便拔出了佩剑:“你这是何意?”
顾袭清侧眸望去,眉心微蹙。
时夭觉得顾袭清的意思大概是:我什么也没做吧?
青年将顾袭清的反应看作是不屑的挑衅,举剑道:“既然你说你是玄朔真人的弟子,想必实力不俗,不妨以剑证明自身。”
顾袭清并不言语。
青年又道:“若你不敢出手,就赶快下手去,别到时说我们欺负你。”
“铮——”
顾袭清应声拔出了极胥。
两人很快缠斗在一处。
时夭看戏看得津津有味。
剩下两人中身量较高的那人走过来,对时夭道:“你敢迎战吗?若不敢,你也趁早下山去。”
时夭:“……我?”
这不是顾袭清的事儿吗?关我屁事。
“呵。”
那人笑了一声,似乎早有预料,“知道你不敢,下次别撺掇情郎随便往什么地方都敢去了。”
时夭瞬间炸了,气得直接拔出了弯刀:“打就打!”
那人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居然用的是弯刀,长得这般奇怪。”
两边都打得如火如荼。
剩下那个弟子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喊停已经晚了。
顾袭清是点到为止了,时夭那边完全没留手,用刀背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最后一招被顾袭清堪堪拦了下来。
“适可而止。”
顾袭清难得主动对“鹤梦”说话,嗓音低冽若雪水。
时夭不大爽快地格开极胥:“谁要你假惺惺地来管我!”
她的意思本是说顾袭清为人假惺惺,被人挑衅还要圣父心爆发地来阻止她,但这话比原意简略许多,故而便容易让人错会出另一种意思——现在你才来管我,假惺惺!
顾袭清顿了一下。
正是此时,玄朔真人赶了回来,看见这一地狼籍,难得地冷了脸色:“怎么回事!”
等知晓了前因后果,玄朔真人让那几个外门弟子去戒律堂按规矩领罚,戒律堂有专门的人执法,该受罚还是该直接逐下山去,再有定论。至于顾袭清和时夭,则被玄朔真人做出罚去打扫藏书阁。
“试炼且往后推,你们先去将藏书阁清理干净,潜心反思好了再来我面前!”
时夭不解,真的不解。
怎么能这样呢?
她看看顾袭清那副波澜不惊的从容模样就来气,咬了咬牙,忍不住道:“都怪你。”
顾袭清听了这话,决定还是不要反驳,如果方才她最后那一下打到那人的眼睛,惩罚就远远不止这些了。
他能感觉到鹤梦对自己有种奇怪的情绪,不过他并不关心那是什么,也就不会探究。
藏书阁内人不多,大多数修士不是靠看书领悟的,这里的书本虽珍贵却远比不上师父的授业解惑。
时夭好久没做过这种杂活,一路上都纠结着眉心闷闷不乐。
她不打算动手,就蹲坐在台阶上看着顾袭清有条不紊地忙碌。
“哎,顾师兄。”
时夭抱着点侥幸碰运气的心理开口,“你人这么好,想必愿意帮你可怜弱小无助还没力气的未来师妹,分担一下打扫的重担吧。”
顾袭清漫不经意地望过来,大概是分辨出时夭是认真的,他平静地开口:
“这个笑话不错。”
时夭:“……”
时夭气呼呼地走到另一边去打扫,不断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曦华宗磅礴的灵力,等我变强了,谁也不能断我的尾巴了!
她动作得慢吞吞,明显透出不情愿,于是连浮空术都懒得使,踩着凳子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这藏书阁的书架子足足有她五个高。
爬到一半,于静谧的书阁中骤然起了一阵风。
时夭警觉地要往下跳开,那道风却更快,迅速暴涨,携裹着星星点点的火星子直冲时夭而来。
“啧。”
危急之下,她往下栽倒,却没碰到地面。
顾袭清不知何时过来了,正正将她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