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雪花的飘落,已近年关,筱哓被软禁也有四个月。然她脸上却不见一丝的忧愁和失落,每天神采奕奕的忙前忙后,看得薛嬷嬷直摇头,在太太跟前直说这丫头要么以前太苦,现在能吃饱穿暖她就满足了,要么就是个傻的,没见哪个正常人被软禁还那么高兴的。太太也远远的去观察了几次,正如嬷嬷说的,她自娱自乐的很,估摸着不会闹出什么笑话,也将她抛在了脑后,只是吩咐管事不得克扣她的用度,连每个月五两的月钱也给了她。
今天是大年三十,陈府上下一片喜气洋洋,鞭炮声、唱戏声、嬉笑声不绝于耳,连东宫太子也赏赐了些物件给陈府的小姐们,她当然也不例外,看着送东西来的丫鬟一脸羡慕又鄙视的眼神,筱哓就觉得好笑,随手接过翻了翻,都是些玉佩,簪子,步摇之类的首饰,不感兴趣,就丢在一边。
傍晚时分天空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的铺了一地,又有丫头送了些上好的酒食瓜果。靠着窗户,一个人边赏雪边喝酒,嘴里还不时的哼着流行歌曲,也算过得有滋有味。
吃了个八分饱,筱哓就住了手,想着平时晚上没人来,今晚就更顾不到她了,不如翻出墙去逛逛。打定主意,换上普通的袄子,又翻出五两银子,收拾妥当。将房门上了锁,从窗户跳出去,直奔院墙,双脚点地,身子一跃,轻轻松松的上了墙头,跳了下去。四处看了一下,决定从山头翻过去,也好放开手脚狂奔练练脚力。
刚要到山头,耳朵就捕捉到了一声金属相击的声音,筱哓一分神,脚下一踉跄,眼看就要摔倒,立即伸出右手拍地身子轻轻往前纵了一米,才算稳住,立即低下头,藏住自己的身子。
四周很安静,隐约能听见四道清浅的呼吸声,其中两道气息绵长应该是高手,又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耳边传来一男子清冷的声音“冷影,主上让我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要脱离影组织?”
“过了今天就满一个月了,若我还活着,影组织就得遵守承诺,不得再追杀我,我也不属于影组织。”一个冷漠又有些空洞的声音应道。
“你别做梦了,之前你能活着是因为主上没有下死命,想着你能回心转意,可到了今天,你还执迷不悟,主上令我们杀无赦”这是女子有些急躁的声音。
“丽影,我的心已决,只盼你们看着从小一起长大的份上,留我个全尸。”
“你即已知逃不掉,为什么不好好活着,至少在影组织没人敢小瞧你。”这又是一道相比有些稚嫩的男声。
“杀了这么多年的人,我已经身心疲惫,厌倦了杀戮,如今只想平凡简单的过几天,还让我过以前的日子那我宁愿死。”冷影的声音不但充满了麻木还有疲惫,让筱哓心里一颤,曾经她也这么疲惫这么无奈,才会故意暴露身份以求一死,没想到在这里,又遇见了类似她的人。
“你以为脱离了组织,就能过上平凡的日子?别做梦了,以前你杀的人也不少,如果没了影组织的保护,他们都会来找你报仇,那时你要么死要么杀,生活还跟现在一样,甚至还糟。”丽影还不死心。
“主上今天派出你们三个,我已经没有活命的机会,还想以后干什么,如今我只求速死而已。”
“丽影、幻影不要再说了,冷影意已决,我们也该动手了。”这个嗓音冷清男子前后就说了两句,一句是替主上问话,一句是下命令,看来他的身份最高。
他的话音一落,刀剑相搏的声音又响起,筱哓虽然不能看但耳朵却能听,叮叮当当的撞击声,衣服划破的撕裂声、剑入的声音,逐渐粗重的呼吸声,脚踩树叶树枝的声音,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其中一道呼吸已浑浊,筱哓都能感觉到他脚步的凌乱,他撑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