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绮丝身躯一震,面露惊色,似乎从未有过如此想法。
“可是,城中只有两万兵马,如何能挡住楚人进攻?”黛绮丝毫无自信道。
司马朗却自信道:“城中虽只有两万兵马,但要知道,楚军多为骑兵,一时片刻想要攻克南河城也绝无可能。只消王后你能坚持个把月,我必能搬来救兵,解了南河之围。”
黛绮丝一听司马朗能搬来救兵,精神顿时是平伏了不少,却依旧怀有担忧。
这时,司马朗凝重道:“王后你可不知道,那颜良残忍之极,他若是攻破了南河城,城中的焉耆国人,不论男女老幼,恐怕都要被他屠光,王后你也必会被他万分凌辱,难道,王后你能忍受得了吗?”
这一番话,却令黛绮丝心头深深一震,畏惧之意转眼笼罩了全身。
“这个颜良,真的有这么残暴吗?”黛绮丝惊诧的问道。
司马朗重重点头,沉声道:“我就是从中土而来,在中土,似匈奴、鲜卑等很多胡族,都被颜良杀尽,王后你若是不能鼓起勇气,抵抗暴君,那焉耆国民,还有王后和你们的儿女们,就都完了。”
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黛绮丝沉默许久,咬着嘴唇道:“好吧,为了我的子民,我决心誓死抗击敌人,司马左使,还请你一定要尽快的搬来救兵呀。”
司马朗暗松了口气,忙郑重道:“王后放心吧。我拜火教绝不会丢下焉耆的人民不顾的,我这就去搬救兵,王后你千万要撑住。绝不能投降啊。”
说罢,司马朗再无迟疑,当即就离开王宫,策马出城而去。
那黛绮丝则听从司马朗的计谋,以毗加已死为由,与众臣推举大王子布丹为新国王,黛绮丝与新王共掌国政。号召城中的军民们齐心协力,保卫国都。
南河地的局势,稍稍稳定了下来。
司马朗却策马飞奔。一刻也不敢久留,赶在楚军围城之前,逃离了南河城。
回望着那座绿洲之城,司马朗嘴角钩起一抹冷笑:“无知的女人。你以为我真的会把你们焉耆国人的死活当回事么。你只是我们的棋子,为我们尽可能久的拖住颜良,为我波斯百万大军东进,争取足够的时间。”
心怀着冷笑,司马朗策马飞奔,向着更西面的龟兹国奔去。
次日,八万大楚铁骑,杀奔至了南河城下。
颜良统领着骑兵征伐。后方还有数万凉州步军,西出玉门关进入到西域。以接收攻陷的西域诸城。
骑兵征伐,步兵占领,保证后方的安全,此正发兵之前,就定下的战略。
颜良原来以为,焉耆国已是一片大乱,南河城会不战而下,他所要做的,就是大摇大摆的进入这座王城,大吃大喝,大享西域胡女的风情。
令颜良感到意外的时,南河城却是城门紧闭,城上西域军密布,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有意思,这班焉耆人,竟然还能组织起抵抗了。”颜良冷笑道。
马谡忙拱手道:“臣的锦衣卫密探回报,那焉耆王后黛绮丝拥立了毗加的儿子布丹为新国王,正是这黛绮丝,正统领焉耆军顽抗我大楚天威。”
原来如此,看来,这个毗加还有一个能干的老婆。
沉吟片刻,颜良当即下令,全军集结,准备对南河城发动大举进攻。
是日黄昏时分,诸军扎营已毕,当天气不太过炎热时,数万大军集结于了南河东门。
那黛绮丝闻知楚军来攻,赶忙带着才十八岁的新国王布丹,率领着两万焉耆军,赶至城头抗敌。
咚咚咚~~
楚军的战鼓声响起,隆隆之声震天动地,将城头的焉耆军震得心神难宁。
战鼓声中,一队队下了马的楚军,迈着整齐的步伐,高举着大盾,向着南河城东门一线推进而来。
此役出征,颜良本是率轻骑出动,并未携带盾牌等步军常用的武器。
然高昌壁一役,缴获了无数的军械,颜良正是利用这些白得来的军械,随时可以把他的八万铁骑,变成八万精锐的步军。
“弓弩手,准备射杀敌人!”新国王布丹,挥剑大叫着,颇有些勇气。
城上的焉耆弓弩手,纷纷的弯弓搭箭,瞄准了推进而来的楚军。
楚军推进至一箭之外时,却停止了前进,紧接着,一座巨大的对楼,被从阵中推了出来,推向了阵前。
对楼上,一名形容枯篙的男人,全身被扒了个赤条条,反绑在上面。
当黛绮丝认出那人是谁是,吓得是花容惊变,急叫道:“不要放箭,那是咱们的毗加国王。”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急是齐齐扫去,惊讶的发现,那赤条条的被绑者,正是他们被俘的国王毗加。
一见毗加还活着,众焉耆人顿时个个惊喜。
那布丹却是眉头暗暗一皱,年轻的脸上,闪过一丝阴忧。
战鼓声,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