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眼珠子一转,暗想张绣若就这般撤了,那楚军顷刻间便将破城而入,自己这个残废恐怕还未逃出多远,就会被楚军的铁骑追上,到时候,他还不是得落入那颜贼的手中。
心中一寒,诸葛亮立刻郑重道:“我等奉旨坚守此地,岂能擅退半步,张将军,相命你回往城头,给相继续坚守。”
“丞相……”
“张绣,难道你想违抗军令,背叛大汉不成?”诸葛亮厉声喝道。
张绣身形一震,暗暗咬牙,眼眸中闪烁出怨意,无奈之下,只得跌足一叹,提着大枪又往城头回去。
张绣前脚一走,诸葛亮后脚便叫家兵们,推着他扭头就往北门而去。
就要踏上城头之时,张绣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他却发现诸葛亮转眼已在十几步外,正在一群家兵的簇拥下,匆匆忙忙的望北而去。
张绣怔了一怔,蓦的勃然变色。
“好你个诸葛亮,你要将坚守城池,原是想让老子我拖住楚军,好令你趁机逃跑,你当真是好生的阴险啊。”张绣怒不可遏,破口大骂。
此时此刻,张绣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在这一刻爆发了。
刘备假仁假义,勾结外族,对自己的劝谏屡翻不听,这早就令张绣对刘备大为失望。
易京一役,刘备如惊弓之鸟,不顾大局逃之夭夭,更是令张绣对他心生怨意。
如今,刘备最为信任的诸葛亮,口口声声大义凛然,叫别人死守城池,自己却拔腿先溜,更是叫张绣愤怒不已。
诸般种种的不满情绪,积蓄到今日,在这城池失守的前一刻,已令张绣对刘备和他的大汉国,彻底的反目。
“罢了,我张绣乃堂堂西凉男儿,何必为刘备为样的伪君子再卖命。”
张绣与刘备恩断义绝,当即便想归降大楚。
转念却又一想,自己在城破之时才投降,未免有迫不得已之嫌,若是颜良怪罪下来,自己岂非死路一条。
“若想顺利归降,必得立有功劳,以赎我的前罪才能是……”张绣眼珠转了几转,目光陡然一扫,落在了正在远遁而去的诸葛亮那里。
“大楚皇帝深恨诸葛亮,倘若我能将这险阴小人擒下,岂非立下大功,大楚天子高兴之下,必能宽恕我的前罪!”
张绣主意已定,也不多犹豫,当即下得城墙,纵马舞枪,向着诸葛亮直追而去。
“丞相,那张绣追过来了。”管家甘海慌叫道。
诸葛亮扭头一眼,果见张绣飞奔而来,心下吃了一惊,忙是故作镇定,大叫道:“张将军,你不在城头指挥,想要干什么去?”
“诸葛丞相,你不是说要跟易京共存亡吗,你这又是去哪里?”张绣也隐忍不发,高声反问
诸葛亮这下就无言以应了,眼见张绣那杀气腾腾的样子,他心知是自己的意图,已是给张绣这个武夫给识破。
“快,快推相走,不必理会他。”诸葛亮索性也不解释,只管狂逃。
一众家兵推着诸葛亮,向着北门疯狂狂奔。
“诸葛亮,你这个卑鄙的伪君子,你终于露出了来面目了吗,给老子站住了。”张绣怒不可遏,拍马纵枪,杀气腾腾的追了上来。
一见这阵势,诸葛亮便心觉不妙,急叫道:“快,快去给相拦住那厮!”
十几名家兵得令,只得折返回去,弄动着刀枪,想要阻挡张绣。
张绣的武艺虽只当世二流,但这些个普通的家兵,还入不了抢的法眼。
杀意大气,张绣也不留情,大枪左右开弓,将阻挡他的家兵如草芥一般放倒在地方。
无人能挡的张绣,杀出一条血路,转眼就追至了惊恐的诸葛亮身后。
“张绣,你想干什么,你要反了吗!”惊惧的诸葛亮,强撑着底气,厉声大叫。
“你无耻的伪君子,到这个时候还敢跟老子颐指气使,可恨——”
暴怒的张绣,几步冲至近前,银枪飞舞,将诸葛亮左右的家兵,瞬间都刺倒在地。
鲜血漫空飞洒,溅了诸葛亮一身一脸,那血腥的场面,只将诸葛亮震得心神俱裂,骇得是抱头伏在轮椅之上,连头都不敢抬。
片刻后,狂风暴雨的杀式停息。
甘海最后一个倒下,他就倒在了诸葛亮的身前,胸口赫然一个斗大的窟窿,大股大股的鲜血往外翻涌。
“丞……丞……相……”吱唔了须臾,甘海身体僵直,就此毙命。
看着跟随自己几十年的老管家,惨死在自己的面前,诸葛亮心如刀绞,不知是惊还是痛。
他猛的抬起头来,怒瞪着张绣,厉声吼道:“张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相如此无礼,你是不是想造反了,信不信相我啊——”
啪!
未等诸葛亮说完,张绣已是一巴掌抡出,狠狠的扇在了诸葛亮那苍白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