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此最初见时,宋氏只觉得这女子眼熟,却未能想起是谁,只有诸葛铃自称是“女儿”时,宋氏才认出了她。
“正是女儿,母亲,好久不见了。”诸葛铃却是坦然的紧,并未有些许惊慌。
“铃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宋氏惊问道。
诸葛铃叹了一声,便将自己如何为颜良所虏,又如何做了颜良女人之事,如实的向自家母亲道来。
先前诸葛亮觉得姐姐是诸葛家的耻辱,关于诸葛铃的事,便一直隐瞒着宋氏,直到此时,宋氏才知道,自家的继女,竟然早做了颜良的姬妾。
得知了诸葛铃的身份后,宋氏顿时觉得尴尬起来,虽然紧握着女儿的手,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自己是颜良的囚犯,女儿却是颜良的姬妾,这身份的悬殊,如何能不让她感到尴尬。
“母亲,这些新衣和首饰,都是天子所赐,母亲快换上吧。”诸葛铃抽出手来,将一件新衣拿过,披在了宋氏的身上。
宋氏一愣,下意识的将新衣推开,“为娘只不过是天子的阶下之囚,天子他怎就忽然想起赐我衣裳?”
宋氏觉察了其中有异。
诸葛铃却笑道:“天子赐衣,乃是母亲的福份,母亲就先穿上再说吧。”
说着,诸葛铃又要给宋氏披衣。
“无功不受禄,平白无故的,天子为何要给我赐意,铃儿你今若是不说清楚,为娘是不会接受的。”宋氏却很坚决,果断的退后了三步。
诸葛铃见母亲如此执拗,也没了办法,只得命那些宫女,将衣物什么的先放下,然后将她们尽数屏退。
这畅春殿中,只余下了她母女二人。
“母亲,咱们里边说话。”诸葛铃拉起了宋氏,神神秘秘的步往内室。
诸葛铃那般表现,仿佛是有什么秘事,不方便与外人知道。
女儿越是这般如此,宋氏的心中就越是不安。
“铃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告诉为娘吧。”宋氏迫不及待的问道。
诸葛铃携起了宋氏的手,笑道:“说起来,女儿还要恭喜母亲呢。”
恭喜?
宋氏更加糊涂了,心说自己已是沦为颜良的阶下囚,受尽了侮辱,吃尽了苦吃,还有什么可值得恭喜的。
“铃儿啊,你就别再拐弯抹角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氏茫然的催促道。
诸葛铃轻吸了一口气,缓缓道:“那女儿就跟母亲直说了吧,天子已下了旨意,要纳母亲为夫人。”
此言一出,宋氏大惊失色,整个丰腴的身躯,瞬间石化在了那里。
颜良,要纳我为夫人!?
宋氏眼神澎湃如潮,那般错愕的表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表情,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诸葛铃却握紧了宋氏的手,笑着重复道:“母亲没有听错,天子的确是下旨要纳母亲为夫人,而且今晚就要行周公之礼,母亲赶紧穿戴上这些新衣,打扮打扮,好迎接天子临幸吧。”
诸葛铃说这番话时,虽极力的保持着自然的神态,但却难掩那丝丝缕缕透露出来的尴尬。
要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可是自己的后母啊。
如今她诸葛铃,已是被颜良纳为了夫人,而今,颜良却又要纳她的后母为夫人,这也就是说,她二人将共同伺候一个丈夫。
尽管二人非是亲生母女,但这份尴尬,却是再所难免。
诸葛铃虽心中尴尬,但她也只道,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唯有懂得顺从,懂得忍辱,才有资格在颜良的金雀台中,有一席之地。
无可奈何之下,诸葛铃只能收起那份不自在,在颜良的授意下,前来开导自己的后母。
宋氏却是震惊到了极点。
汉时礼教并没有后世那般严重,丈夫死了,妻子改嫁也是常有之事,基不会遭世人的诽议。
就如曾经的历史上,曹操将他的原配丁氏休了之后,还曾劝丁家将丁氏重新嫁人。
宋氏若是改嫁他人,其实也没什么,但现在要强纳她的人,却是颜良。
颜良,可是诸葛家的死敌啊,他将诸葛瑾发落去喂猪,逼得诸葛亮处死诸葛均,又害死诸葛亮断了双腿,狼狈不堪的逃走。
正是这样一个和诸葛家,有着血海深恨的人,而今却要强娶于她。
如果颜良纳了她为夫人,那么颜良岂非成了诸葛亮的继父?
消息若是传出,世人都会嘲笑,说诸葛亮的死敌,反倒成了诸葛亮的继父。
这般的话,诸葛亮岂非就要声名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