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的额头,同样在悄然的滚着冷汗。
就在前一秒时,刘豹还对他这个软弱的弟弟,恨得咬牙切齿,但现在,他却对刘去卑充满了同情与怜悯,只想能将他的弟弟,从痛苦中解救出来。
只可惜,刘豹却有心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弟弟,被一刀刀的切割。
终于,嘶心裂肺的嚎叫声停止了,并不是刘去卑已死,而是被割到不成人形的这胡虏,已是痛到昏死了过去。
颜良所要的威慑效果已然达到,也赖得再听刘去卑嚎叫下去,便向着对楼挥了挥马鞭。
周仓得令,便亲自操刀,一刀将刘去卑的人头斩了下来。
当那一刀斩落时,刘豹浑身一颤,脸上闪过无尽的惧色,仿佛那一刀竟是斩在他自己脖子一样,有种感同身受般的痛。
“车儿,接着。”周仓将那血淋淋的人关,从对楼上扔了下来。
胡车儿纵马从对楼下奔过,很精准的将人头接过,抓着头发奔向了颜良。
颜良却扬鞭一指:“去吧,把人头扔进汾阴城,就算是王给刘豹那小子的大礼。”
胡车儿领命,勒马转身,飞奔着向城楼一线奔去。
刘豹眼见敌前飞奔而来,不禁怒从心起,便叫弓弩手准备,只待敌骑进入射程,便乱箭将之射死,好歹也算出口恶气。
却不料,胡车儿还在射程之外时,就奋然一吼,将手中的人头掷向了汾城城头。
那骇人的怪力,竟是十余斤重的人头,扔出了百余步之距,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城墙上。
砰!
血淋淋的人头,滚落于地,吓得附近的匈奴人四散而退。
刘豹下意识的转过脸去,不敢正视瞧自己弟弟的人头,整个汾阳城头,已是一片恐慌。
城外处,颜良和楚军将士,却冷肃如血,欣赏着胡虏们恐怖的丑态。
热闹眼看够了,颜良扬鞭一喝:“收兵回营,来日再收拾这些胡虏狗贼。”
颜良拨马转身,扬长而去,数万楚军这才井然有序的徐徐退归大营。
楚军撤走,匈奴人长松了一口气,惊怖的情绪,却才渐渐的平伏下来。
半晌后,刘豹终于缓过神来,远望着楚军离去的影像,刘豹恨得是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当下刘豹只能下令将刘去卑的人头收走,自己则拖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回往了王帐。
入得王帐,蔡琰准备好了酒食,等着伺候刘豹。
刘豹一屁股跌坐下来,拿着酒囊就拼命的灌自己,仿佛要用酒来灌醉自己,好让他忘记了今日所受的惊魂与屈辱。
蔡琰见得丈夫这般样子,知道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意,却又不敢乱问。
刘豹连着灌了几囊酒,情绪放才好转了几分,便喘着气,默默道:“去卑没能突围成功,他已经被颜良杀害了。”
蔡琰花容惊变,故作沉稳的她,此时也变得手足无措起来。
绝望的刘豹,却继续开始灌酒,想要麻痹自己。
蔡琰惊慌了片刻,很快又平静下来,便宽慰道:“大王无需太过担心,我大匈奴既是归顺了燕王,以燕王的仁义,定然不会坐视我们被困,妾身相信,就算我们无法主动派人去求援,用不了多久,燕王他一定会亲率正义之师,前来解救我们的。”
这一席话,云子 令刘豹眼眸猛然一亮,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
“对呀,颜良乃燕王大敌,单于归顺了燕王,对他来说是如虎添翼,他总不可能坐视我们完蛋吧。”
刘豹腾的跳了起来,原萎靡的精神,如同打了一针强心剂似的,转眼又振作了起来。
重新作的刘豹,击打着拳头,恨恨道:“单于一定要振作精神,坚守到燕王大军到来之时,那时内外夹击,便可一雪今日之恨,没错,一定可以!”
看着丈夫精神重振,蔡琰也宽了些心,心中暗道:“燕王,我大匈奴乃是为了助你,才会遭此劫难,你乃仁义之君,定然会来救我们的,对吧。”
……
数百里外,临汾城。
大堂中,气氛一片的沉寂。
刘备盯着案上的情报,脸色铁青,目光阴沉。
那是来自于汾阴的最新情报,匈奴五部七八万人口,今日被颜良的大军围在汾阴之中,眼看用不了多久,就有覆没的危险。
匈奴既归降他刘备,如今若为颜良所灭,岂非等于断了一臂,这自然不是刘备想要看到的结局。
沉默许久,刘备将目光扫向了诸葛亮,沉声问道:“军师,如今南匈奴五部被围,有全族覆没之危,以你之见,王当不当发兵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