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那人,不是袁谭,还能是谁呢。
至于左右那人,自然就是袁谭的弟弟袁熙了。
当年袁谭失了幽州,两兄弟投奔了公孙康,却为公孙康软禁了起来。
前番吕蒙出征时,颜良曾交待他,若是能俘得袁家兄弟,便将其送往应天来,交手他亲手处置。
这件事颜良时隔已久,颜良倒有些忘了,吕蒙却牢记于心,攻陷襄平后,从公孙康手中获得了袁家兄弟,便赶紧的由海路随同马匹送往了应天。
“原来是袁大公子啊,好久不见,还认得王是谁吗?”颜良用嘲讽的口吻,冷笑着问道。
袁谭苦着一张脸,眼眸中闪烁着畏惧之色。
他怎能不记得颜良呢,那个曾经打得他大败,曾经亲手揍到他不得不下跪的袁家叛将,那个被他列入黑名单的仇敌,袁家大公子永远也不会忘记。
时值如今,风光无限,威霸天下的袁家,已灰飞湮灭,而眼前这个袁家叛将,却已成了天下第一大诸侯,比当年的袁绍还要如日中天。
令袁谭痛苦的是,他不但杀不了颜良,报不了仇,如今,却还要屈服的,第二次跪伏在颜良的面前。
此时的袁谭,心中又是伤感,又畏惧,却全然已无半点愤恨之意。
或者说,他根就不敢有恨。
扑嗵!
袁谭双腿一软,未经恐吓,便跪伏了下来,颤声道:“降将袁谭,拜见楚王殿下。”
比起上一回,袁谭倒是识相多了,不敢再摆半点袁大公子的谱,以免得再受无谓的皮肉之苦。
袁谭这般一跪,那没有主见的袁熙更不多想,赶紧也跟着跪了下来,伏首拜见。
曾经的名门子弟,曾经显赫一时的袁家公子,曾经令天下人羡慕之极的正宗高富帅,如今,就这般双双的跪在颜良面前,跪在那个曾经的家将面前,卑微无比的祈求着苟活。
人生之畅快,还有什么及得上此时。
颜良放声狂笑,凛烈的目光,肆意的嘲讽着阶下那跪伏的袁家两兄弟。
袁谭尊严尽丧,垂头丧气,袁熙战战兢兢,汗流满面,兄弟二只盼能尽快结速这屈辱的时刻。
听得颜良笑的差不多了,袁谭拱手道:“臣愿归顺于大王,为大王做先锋,直捣邺城,灭了刘备那大耳贼,以为大王解恨。”
袁谭耍起了小聪明,他知道刘备乃是颜良的第一大敌,故是想借着对付刘备,来转移颜良对他的恨意。
颜良却冷笑了一声,不屑道:“王麾下良将如云,欲杀刘备,又何用得着你这么个废,若你真对付得了刘备,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颜良毫不留情,尽极不屑的讥讽袁谭的无能。
袁谭羞到满脸通红,一时尴尬的无地自容,不知如何以应。
颜良也无心再看他那副贱样,遂摆手喝道:“来人啊,将袁谭这厮拖出去,五马分尸之后丢去喂狗。”
袁谭大惊失色,吓得差点当场就昏将过去。
袁谭原以为,颜良要杀他的话,早就命吕蒙在辽东一刀宰了,又何至于千里迢迢的把他送回应天来。
故袁谭自以为,颜良可能有收降于他,借他来收取人心的意图。
只可惜,袁谭根就不了解颜良,他当然不会想到,颜良召他来应天,只是为了享受他匍匐于脚下,卑贱的求饶的那一刻快感。
暴如颜良,以力夺天下,又何需虚假仁义,用他袁谭一个废物来收取所谓的人心。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惊恐的袁谭,泣声大叫着求饶。
左右亲军却毫不犹豫,将他连拖带扛的拖出了外面。
跪伏于地的袁熙,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兄长被拖走,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颜良的目光,紧接着转向了袁熙,眼眸之中,流转着阴冷的杀机。
袁熙吓得心肝欲裂,只恐颜良也要杀,忙是跪伏于地,泣声道:“罪臣这些年一直身在河北,从未曾想过与大王为敌,请大王饶臣一命,臣愿做牛做马,以报答大王厚恩。”
耳听着这卑微的求饶,颜良心中充满了不屑,但这时他,杀意却已悄然收全省。
他只冷笑道:“放心吧,王不但不会杀你,还要带你去见一个人。”
见一个人?
哭哭啼啼的袁熙抬起头来,哆嗦的看向颜良那讽笑的面孔,是惊恐的心头,不禁又掠过了几分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