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转过身时,黄祖已是一身的傲然。
“射儿,怎么个将计就计之策,快快说来与为父。”
……
午后时分,颜军大营。
颜良刚刚环城一周,视察过临湘城的城防,方回往大营时,便有黄祖的信使前来求见。
那信使带来了黄祖的手书,声称他黄氏父子愿意归顺颜良,只是碍于军中不少诸将对颜良心存恨意,尚需几日时间来做说服工作。
颜良当即表现出了万分欣喜之状,盛赞了黄祖的明智之举,并再次承诺,将保证黄家的荣华富贵,并厚赏了来使,打发其去向黄祖回复。
信使前脚一走,颜良后脚便将徐庶招来。
“黄祖极得士卒之心,当年江夏失陷时,这些江夏将卒都没有溃散,仍追随于他,而今他要归降,岂能不服之理,黄祖这个借口,分明是想拖延时间,寻机使诈。”
徐庶也不假思索,一语道破了黄祖的计谋。
颜良微微点头,将黄祖那一封手书往案上一丢,冷笑道:“这姓黄父子皆是心高气傲,自诩高贵之徒,这一道手书中却极尽恭敬,哼,看来终究是拙于智计,连演戏都不懂得怎么演。”
颜良分析的角度虽与徐庶不同,但二人却不约而同的看穿了黄祖的诡计。
徐庶便笑道:“既是主公也这般认为,那这事就简单多了,庶只需略施一条小计,便可将黄祖一举铲除。”
面对徐庶的信心十足,颜良却反而摇了摇头,刀削似的脸庞间,掠起几分冷绝的杀机。
“光除掉黄祖怎么够,本将要你设下一计,将刘琦和黄祖这两根搅屎棍,给我一窝端了。”
“一窝端了……”
颜良的好大胃口,让徐庶暗皱起了眉头。
这位军谋“专家”捋须凝眉,冥思苦想起来。
半晌后,那紧凝的眉头舒服开来,“主公既要一窝端了他们,庶倒是有一要计策,可让那主臣二人,乖乖的自投罗网。”
徐庶不愧是徐庶,转眼间就想到了妙计。
颜良兴致大起,遂问他何计,徐庶便附耳低一番,将他的计策从容道来。
听着听着,颜良的嘴角边,悄然掠起一丝诡笑。
……
当天,颜良派出的使者,就带着颜良的友好,前往了黄祖大营。
使者声称,他们的颜右将军为了表示招降的诚意,将撤去东面的魏延一营,以间接的向那些怀有疑心的江夏黄祖诸将,表明他的善意。
而颜良也说到做到,使者当天将信息传达,次日一早,颜良就已经把魏延一营撤去。
临湘城西门一线,本有张郃一营在围城,而为了防止黄祖从背后袭击,颜良特意在张郃营的后方,也就是黄祖水营的东面,设立了魏延营。
魏延营这么一撤,也就意味着,张郃营的腹背,直接暴露给了黄祖。
正如颜良料想的那样,颜良一将魏延营撤去,黄祖当晚就再派使者前来,声称诸将深为颜右将军的大度所感动,愿在两天之后率全师归降。
而就在黄祖答应颜良归降之时,却有一骑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从黄祖水营而出,悄无声息的潜入了临湘城。
那一骑人影,正是黄射。
因是魏延营这么一撤,水营与临湘间的颜军巡骑骤减,黄射趁着这个时机,从空隙中穿越围阵,直抵临湘西门之下。
“我乃黄将军之子黄射,特奉命帅之命,冒死前来见主公,速速开城放我入内。”
黄射勒马于护城河前,面对着城上警戒的弓弩手,放声大喊。
城上守军听得黄射之名,皆是大吃一惊,却不敢擅作主张,急将消息报往刘琦。
过不多时,吊桥放下,城门打开一道缝,黄射便策马奔入。
方一入城,立时便有十余名甲士围了上来,几下将黄射按倒在地,绑了个结结实实,拖着前去见刘琦。
当黄射被拖入军府大堂时,一眼看到的,却是刘琦那张既惊又怒的冷脸。
让刘琦惊的是,黄射明明早被颜良所俘,如今却会出现在临湘城外。
而让刘琦怒的则是,黄射父亲违抗了自己的军令,导致了今日临湘被围的困境,今日见得黄祖之子,刘琦如何能不迁怒。
“你为颜良所俘而不能死节,你父黄祖又违抗我军令,你黄家父子皆是不忠之辈,今日还有何脸面来见我,来呀,把这厮拖出去给我斩了。”
盛怒之下,刘琦愤下杀意。
黄射却不慌张,只高声道:“末将此番冒死前来见主公,正是因我父子想将功补过,为主公击破颜良这狗贼,主公若是杀了末将,只怕便将大势去矣。”
听得“击破颜良”四字,刘琦如打了鸡血一样,本是阴怒的脸上,陡然间闪现出惊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