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心中这样想着,却又为自己这女婿将要面临的下场而感慨,暗想此等文武双全的良将,若能为自己所用的话,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神思之际,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响起,却见一个匆匆而入,正是刘晔。
这位和郭嘉一起,分掌着曹操细作网络的谋士,那般凝重的神情,却似与这堂中的轻歌曼舞显得颇不相衬。
刘晔趋步上前,拱手道:“启禀丞相,南阳刚刚来的情报,宛城之战已见分晓。”
“这么快么。”
曹操稍稍有些意外,摆手屏退了那些舞姬。
大堂很快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原还以为颜良能多撑几日,把袁谭的兵马再多耗几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分晓了,袁谭这小儿看来还是有几分能耐的嘛。”
曹操这般言语,显然并不对颜良逆转局势抱有期望。
众人也微微点头,所有人都抱着看戏的心情,却并未注意到刘晔严肃的表情。
刘晔干咳了几声。缓缓道:“丞相,颜良并没有败,败的是袁谭。”
一语。令整个大堂陷入了沉寂。
曹操神情微变,侧了侧耳朵,仿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般。
“禀丞相。宛城之战已结束,颜良大败袁谭,俘敌八千,收降袁将张郃,此一役,颜良全胜了。”
刘晔提高嗓门,一字一句的将这情报道出。
沉寂了片刻后,大堂之中顿时一片哗然,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涌动着惊异,彼此间议论纷纷。尽皆为这不可思议的战局结果而震惊。
曹操的脸上同样为惊色所笼罩,目光不禁望向一旁的荀彧。
而这位曹家第一谋士的脸上,此刻亦是惊异与尴尬并重,仿佛对自己的判断失误也难以理解。
许久之后,大堂才渐渐的安静下来。曹操和他的重臣们,不得不接受了这难以置信的事实。
他曹家的女婿,那个出身卑微的武夫,又一次奇迹般的逆转的劣势,把不可能之事变为了可能。
“没想到颜良竟如此之强,眼下宛城战局如此。尔等可有何说的。”
曹操语气中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埋怨,似乎在暗责他麾下这班智谋之士,却无一人能够预料到颜良会胜。
众人皆有惭愧,均默默不语。
这时,阶前的刘晔却道:“颜良获胜既已成定局,晔以为,丞相眼下所要做的,当时尽快安抚颜良,并做出发兵支援的姿态,毕竟,颜良眼下羽翼已丰,为了大局设想,还是不宜授以他反目的口实才是。”
曹操四下,群臣皆默然。
暗暗咬牙后,曹操叹息一声,问道:“颜良那使者伊藉可还在长安否?”
刘晔忙道:“我已派人去打听过,那伊籍眼下正收行装,打算明早就离开长安,很显然他也已得知宛城之战的结果。”
“罢了,就去传他来相见吧。”曹操摆了摆手,言语之中流露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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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襄阳。
这日清晨,这支休整未久的军队,再次开出了襄阳城,那一面“颜”字的大旗,骄傲的迎风飘扬。
此时,距离大破刘琦军团,已经过去了整整五天。
按照颜良的原定的计划,在回师击败刘琦军后,他将马不停蹄,倾军南下,挟着两度大胜的余威,水陆并进直趋夏口,打吴军一个措手不及,彻底把吴人赶出江夏。
但在那天的大胜之后,颜良便发现这不太现实。
他的军队虽然骁勇善战,但却到底还是血肉之躯,连着两场血战,再加上急行军回师的劳顿,将士们的体力消耗已达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再去长途奔袭夏口,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
于是,在徐庶的建议下,颜良选择了暂时休整,同时放出风声给吴人,言他颜良不日将亲赴江夏,与周瑜决一死战。
按照徐庶的说法,吴军屡攻夏口不破,士气上已是强弩之末,相反,颜良破解两路之敌,军心士气却正当鼎盛。
如果孙权理智的话,此时就当即刻撤兵回柴桑,以避颜良之锋芒,放弃攻取夏口的企图。
如此一来,颜良便可不费一兵一卒,就解了夏口之危,此乃上之上策。
颜良采纳了徐庶的计策,但不久之后,他却意外的发现,这条计策的效果却与料想的截然相反。
那周瑜非但没有撤夏口之围,反而给上游汉津的吴军增加了兵力,摆出了一副阻击颜良南下,誓要攻破夏口的态势。
周瑜的偏执让颜良别无选择,他毅然决定率军南下,去亲解夏口之围。
大军浩浩荡荡出城,颜良驻马岸边,看着陆续上船的将士,看着滚滚的汉水,刀锋似的目光中,冷绝的杀机在渐渐聚集。
“周瑜,就让我见识见识,传说中的江东美周郎,究竟有何神奇之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