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颜良放下了书简。
徐庶便道:“袁谭此番四万大军前来,可谓来势凶猛,我军不过一万五千之众,将士们难免会心存畏惧,为今之计,庶以为当先挫敌之锐气,鼓舞我军士气,方才能考虑下一步退敌之策。”
徐庶于大局观上可能稍逊于贾诩田丰等人,但在具体到战术战役,决战两军阵前时,却有着非凡的见识。
他这一番见解,正合颜良心意。
颜良点了点头,“元直所言甚是,其实本将也早有此意,不知元直有何挫其锐气的良策。”
“主公请看这里。”
徐庶来到壁上所悬地图前,指点道:“根据我军细作情报,袁谭的大军走的是许都、昆阳、叶这一条路,目的很明显,就是想凭借着兵力上的优势,沿大道平推南下,直取宛城。”
颜良微微点头。
徐庶旋即却又将手指往下移了三寸。
“袁谭的大军一出,那么许都必然空虚。主公何不表面上打着兵进宛城的旗号,暗中却率轻骑从新野而发,走比阳小道,偷袭许都,介时必然可以打袁谭一个措手不及。”
听得徐庶的计策,颜良的心头为之一振,刀锋似的目光。不禁落在了地图上许都和新野之间。
偷袭许都之事颜良也不是没干过,上次官渡之战时,他就曾走比阳小道突袭许都。大捞了一笔资财。
如今被徐庶这么一提醒,颜良很快就动了故伎重施之心。
“主公这么一偷袭,就算不能攻下许都。也必定令袁谭大为震惊,定然会火速回师,主公那时却已全身而退。这一来一回,却已把袁谭调动得疲于奔命,两军未正面交战,士气岂非已先挫一成。”
听得徐庶这一番分析,颜良不禁拍案道:“袁谭自以为大兵压境,本将不得不全力迎战,却万想不到本将会轻骑抄袭许都,很好。本将就让他尝尝被爆菊的滋味。”
“爆菊?主公,何谓爆菊?”徐庶听到这个新鲜词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颜良一怔,方才意识到自己兴奋之下,一时嘴上没把住门。
眼看着徐庶一副好奇的样子。颜良便很淡定的解释道:“爆菊就是抄袭其后,也就是捅袁谭屁股的意思。”
“捅袁谭的屁股……”
徐庶琢磨了一会,细细一联想,猛然间恍然大悟。
“咳咳,主公的这个形容,虽然稍逊风雅。倒也贴切。不错,庶就是这个意思,好好让袁谭尝尝被爆菊的滋味。”
徐庶一本正经的道出了那个词,听起来更是别有一番韵味,颜良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半晌,颜良收敛了笑容,便道:“既是如此,那明日你就和子勤他们,打着本将的旗号前往宛城,本将就自率四千神行骑,走比阳小道偷袭许都。”
徐庶一怔,忙道:“主公乃三军之主,岂能轻动,这抄袭许都之行,不若让文子勤将军统兵便是。”
“子勤乃当世猛将,冲锋陷阵勇不可挡,只是却稍逊几分智谋,此番偷袭许都事关重大,唯有本将亲往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颜良视徐庶为心腹,便也直言不讳的道出了他的顾忌。
徐庶听得这一席话,眉宇间不禁泛起敬叹之色,拱手感慨道:“主公量才而用,能将麾下诸将各取所长,而不偏重于亲疏,此等胸襟和见识,庶实自愧不如。”
颜良笑而不语……昆阳之南。
大道上,那一支庞大的军队,如长蛇般徐徐南行,一眼望不到尽头。
那一面“袁”字的大旗,耀武扬威的在风中招展。
骑着高头大马,昂首而行的袁谭,一脸的傲然之色。
扫视着左右这四万步骑大军,袁谭的嘴角不禁掠起几分得意,心中暗道:“刘琦小儿,你想借本公子之手对付颜良,却没想到反帮了我一回,等我收拾完颜良这厮,下一步灭的就是你。”
邺城的父王袁绍病情日重,却迟迟不立王世子,袁谭和他的谋士们已开始意识到,不久的将来,袁谭将与他的弟弟袁尚,就魏王之位展开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到了那个时候,谁的军队更多更强,便将直接决定着王位的归属。
当袁谭收到刘琦的联合之书时,他的谋士们便敏锐的抓住这个机会,建议袁谭借此向魏王袁绍请命攻打颜良。
获得袁绍首肯的袁谭,便可堂而皇之的征调中原诸州的军队于自己麾下。
袁谭真正的目的,不过是借机聚集自己的军队,为下一步和弟弟袁尚之战做准备。
至于攻打颜良,只不过是他跟弟弟开战之前,扫清后患的顺带之举而已。
“颜良狗贼,前番相辱之仇,本公子今次必要你拿项上人头来偿还。”
袁谭暗暗咬牙,目光中迸射着复仇的火焰。
正自得意的神思时,袁谭却忽然觉得屁股有些痒痒,他只好使劲的紧缩肌肉,好一番用力后,方始长吐了一口气。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