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四轮驱动的越野车在山间公路上艰难爬行,山坡被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所覆盖,虽然已经是夏季,但是山风吹在脸上,还是带着丝丝凉意。
毛zd裹着件单薄的军大衣,满脸疲倦地靠在李云鹤身上,他在湘赣边区连续走了四个县,情况都不是很乐观,靠近萍乡煤矿的醴陵县的状况稍好,当地的许多农家子弟在煤矿上面打工,收入还算丰厚,又有运煤的铁路从醴陵经过,带动了当地经济的发展,醴陵的花炮和陶瓷在湘赣地区还是闻名遐迩的。但他却明显感到当地的贫富差距极大,最富的是开花炮厂和陶瓷厂的工商资本家,县城周围兴建的连片洋房里面住的都是这些人,其中许多人家还买了汽车,醴陵县的金融业也有一半份额被他们经营的钱庄所控制。
另外这些工商资本家还兼营农业,澄潭江两岸的肥沃土地多半属于这些资本家,有些是拥有全部产权可自由买卖的土地,有些则是法律上禁止交易的“永佃地”,也被他们买去了“永佃权”。不过 “租佃制”剥削方式倒没有再出现,而是出现了大量雇佣农民种地的农场。原先的佃农现在居然沦为了雇农!
不过失去地农民也没有全部沦为雇农,其中的大部分都被醴陵和临近的江西萍乡县比较发达的工商业还有煤矿开采业所吸收。毛zd顺便也调查了醴陵县的工人和店员的生活和收入状况,他发现这部分无产阶级的收入和生活水平倒是非常不错。如果在萍乡煤矿上面打工,每个月都能有上百华元的收入——这笔薪水对比醴陵县的物价水平绝对算是巨款了!就算在南京也不算是中低收入,要知道我们的毛大总统开给李云鹤秘书的工资。也不过是每月五十华元。但是煤矿的工作并不好找,要不然大概就没有人种地了。在醴陵比较容易找到的工作,就是去陶瓷工厂或花炮工厂当工人,每个月也有四五十块华元的工资,足够养活一家五六口人了。
所以醴陵县这里受过教育的年轻人,很少有在家里面种地的,大多在工厂、煤矿或是县城的商铺里面打工。当然也有一部分人去了省城长沙或是参加了国防军。还留在家里务农的,则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中年人或老人,由于已经过了学习的最佳年龄。做自己不熟悉的事情难免有些笨手笨脚,又大多不认得字儿,所以工矿和商号都不肯雇佣他们,就只能守着几亩薄田过苦日子了。醴陵县这里最穷的就是这些家里没有年青人的农家。
毛zd还发现醴陵县的土地价格非常便宜。一亩上好的水浇地还卖不上80块华元,如果是山坡上面的梯田,连2、30块都没有人买,大量的抛荒在那里无人耕种!之所以出现这样的情况,据说是因为种地的收入太低,又太辛苦,而且还有风险,一个不留神就会出现亏本种地的事情。因此许多有人工矿商号里面工作的家庭。往往选择出售土地,然后举家迁入县城或搬去萍乡居住。所以压低了地价。另外,永息和田赋的收取也是一个原因,如果能减免这两项负担,农民种地的积极性大约还会高一些。
不过这只是醴陵一县的情况,毛zd在交通不便又没有什么矿产资源可以开发的平江、通城、崇阳等湘赣边山区小县所看到的情况,就只能用凋敝来形容了。土地大面积抛荒,年青人口大量流失,就连县城里面也没有多少活力,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
“还去湘潭那里吗?”李云鹤轻声问。
湘潭县是毛zd的老家,毛zd在那里有不少亲人,他弟弟毛泽民的选区也在湘潭县,对湘潭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
“不去了。”毛zd轻轻摆了摆手:“湘潭紧挨着湘江,又有萍汉铁路和京广铁路的便利,要是再不繁华富庶,常大总理的太平盛世成什么啦?”越野车的摇晃当中,毛zd好像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农村……唉,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方面是土地集中,一方面是种地无利可图,农村的青年都不愿意再务农……现在还有中老年人在将就着种地,可是将来怎么办?再过个几十年,还有种地的农民吗?看来的确要去美国看看才行啊!”
……
就在毛zd结束了短暂的湖南农村考察,准备再去美国看看的时候,常瑞青已经暂时把什么农村问题、城市化问题、农业产业化问题统统丢在了一边,因为他刚一回到南京就接到中国驻柏林军事代表团的电报,希特勒希望中国国防军派兵会攻莫斯科!
夜幕下,总理府灯火通明,会议室内正在召开紧急会议,1:20万的苏联西部地形图铺在桌上,常瑞青赵振吴石杨逸仙等人伏在桌边,研究对策。现在苏联战场的形势变化极快,苏联红军在各个战线都出现了崩盘的局面,中德两军在东线、西线战场上面推进神速,如果要用一个词儿来形容的话,就是势如破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