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瑞青看着赵香儿一脸期待的表情,突然就笑道:“我有那么好吗?我可是很凶的!你忘了你背后的伤是怎么来的了?”赵香儿嗤的一声笑:“爷当然好啦!爷是大英雄,将来不是督军就是总长,长得也俊。俺能嫁给爷那是八辈子修来的。之前的事情不怪爷,俺是匪爷是官,这顿鞭子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日后俺就是爷的女人,爷一定会疼俺的······当然,如果俺有什么事做的不对,爷尽管打尽管骂!俺一个女匪,不懂你们大户人家的规矩,多教训几次也就长记性了。”
还真是够直爽啊!常瑞青定定的看着她,淡淡地道:“香儿,我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家里面本来也没有什么规矩。不过今儿却要给你立一条规矩!今后你跟在我身边,就得绝对听从我的命令!你愿不愿意?”
赵香儿的眸子转了下,重重点头:“俺明白了!以后爷叫俺干什么,俺就干什么!就是让俺上刀山下火海,俺也不皱一下眉头。”
话说得漂亮,可常瑞青却是将信将疑,这个女人看上自己的,除了这副皮囊,恐怕就是督军、总长的前程,还有那二十五万两金子吧?说起来,自己好像就是传说中的“高帅富”嘛!这民国女匪对男人的喜好,怎么和后世的女孩子一模一样啊?
他哈哈一笑:“香儿,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可我已经定了婚,对方虽然还没有过门,可是大妇的名分已经在了。你我的身份摆在那里,八抬大轿迎你过门也是不现实的······而且我是左民的秘密还要守上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能离开我左右,你明白吗?”
“俺明白!俺做个小就是了。”赵香儿爽快地点点头,脸上已经是掩不住的笑意:“爷让俺干什么,俺就干什么!”
这话儿她自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她对常瑞青的······情意,倒是如假包换的!虽然她从小就在土匪窝里长大,也是按照一个女匪的标准被培养成长起来的,不过她这个女土匪心中的偶像却是张作霖、陆荣廷这样洗白了的匪!一辈子钻山沟沟,可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常瑞青似乎淡笑了一下:“你能明白就好。那我现在就要你把抱犊崮匪帮的谋划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你放心,我是不会让我那土匪丈母娘全军覆没的。”
“这······”赵香儿只是稍微犹豫了下,就将那日在抱犊崮“英雄会”上听到的毛思忠的话,一点儿不漏地说了出来。
当常瑞青听到枣庄县城的民团首脑居然和抱犊崮上的土匪有勾结的时候。不禁长叹了口气,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军队被一票民团土匪给祸害了,而是为民国这个官匪一家的世道叹息,呃,连他自己好像也已经入乡随俗了!
······
这时抱犊崮通往枣庄的山路上面,漫山遍野都是大队大队穿着老百姓衣服,挎着各种长短枪械的土匪,或步行,或骑马,正滚滚向前。在这支土匪大军的中间,赫然竖着三面火红的大旗,上面用金线分别绣着“毛”“赵”“刘”三个大字。正中那面毛字大旗下面,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戴着羊皮帽子的中年人,正是抱犊崮上势力最大的匪首毛思忠。和他并辔而前的,却是赵香儿的母亲赵嬷嬷,还有一个皮肤黑得有些发亮的年青人。
此人名叫刘黑七,也是抱犊崮一带的巨匪。这回在抱犊崮群匪合码以后,被推举成了三掌柜的,位列毛思忠和赵嬷嬷之下。他皱着眉头,似乎有些心烦意躁,对这回突袭枣庄、夺取黄金的计划,他本来是一点儿也不看好的。这些黄金明摆着烫手,就算得到了也未必有命花!如果赵大小姐的办法能成,联络上赤色旅的左民,让人家在前面顶着,自己分一杯羹也就罢了。可是却没有想到贾一刀大晚上的就慌慌张张跑上抱犊崮报信,赵家大小姐失手被擒,眼下生死未卜!这下赵嬷嬷救女心切,毛思忠又见财起意······自己兵微将寡的,又怎么敢唱反调呢?
看到自己的“三掌柜”眉头深锁,毛思忠沉沉一笑,开解道:“老三,你就放宽了心吧,周子才和俺已经约好了,明晚上就举火为号,大开城门放俺们杀进枣庄城去!这黑灯瞎火的,又是突然袭击,常旅必定大乱,俺们肯定得手,到时候就算是金盆洗手,也够吃上十辈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