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我已经躺在了家中,母亲在一旁关切地看着我。我问母亲我怎么回来的,母亲说是刘大宝上白班时发现了我躺在林子旁边的大道上,幸亏夜里没车过,要不然我现在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昏迷了一天了,母亲问我是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的,我简要地把昨天的经历叙述了一遍。开始母亲不信,以为我只是太困了,在林子里睡着做了个怪梦。后来想想这个解释未免太过牵强,我那天睡得很好,不可能困,退一步说,即使我再困也不会在林子里睡着啊,何况我醒来是在大路上。后来我跟母亲说了一只白色大狍子救了我的事,母亲表情骤然一变,意识到了这事可能是真的。说什么也不让我去八号井上班儿了。
虽然我小时候很皮,但是出了这样的事,邻居几个干了很多年矿工的大叔都来看我,他们自小和那片山林打交道,采蘑菇野菜,打松树子榛子,打野味,几乎山上的每一寸土地他们都走过,所以甚至哪个坟墓上刻什么名他们都认识。
我问他们山上可有一座李印国的坟墓,二十年前的。他们沉思良久,肯定地回答我:没有。我提醒他们再仔细想想,还是没有结果。无奈下,我用我的人格跟他们保证,我绝对看到过那座坟墓,而且是两遍,千真万确!大概是因为我没啥人格,他们都是和蔼一笑,嘱咐我好好养着,别再胡思乱想,恢复后好好干活。坐在我床前的王叔对我说他干了几十年的矿工,走了几十年的山路,从来没遇见啥怪事,我遇见的情况也许是梦或者幻觉也说不准。
接下来几天我也没去上班,整天在家闲着,有事没事老是想到那天的经历,说来也像一场梦,我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天,刘大宝借故不去上班,来找我喝酒叙旧。母亲了烧了一盘香辣野菇、一盘木耳炒肉,炖了一大盘子白菜粉条,准备了一碟咸花生和两瓶烧酒,我俩就盘腿在炕上看着小桌边吃边聊,酒过三旬,他已不胜酒力,喝得脸红脖子粗,醉醺醺地问我将来咋打算的,还回不回八号井上班。我也渐渐不支,头晕眼花地跟他说这辈子打死我也不去了,那地方太邪乎了!
救我回来后他对我那天的经历也有所了解,问我不是吹的吧。接下来我就竭力跟他保证绝对是真的,顺便添油加醋,把那天的经历又说得更恐怖了几分。
刘大宝也不是啥省油的灯,所谓酒后吐真言,几杯来回,他就把他的想法告诉了我。他不想干这矿工了,又苦又累,工资又少,没什么出息。他这次来看我一是看我恢复得怎样;二是叙旧;三是,最主要的,和我共同协商未来大计,寻找发财之路。
其实我也不想干那活,出师不利不说,还要面对那树林给我带来的心里阴影。只是前途迷茫,三百六十行,行行不精,干嘛嘛不是。现在想想,不由心酸,几杯酒下肚,眼睛一酸差点哭出来。
面对刘大宝的提议,我没贸然答应,因为我心里也没底。我跟他说先等等看吧,以后他遇见了什么商机,别忘了喊上哥们。我呢,身体虽然已经回复,但是内心的阴影还没恢复,就暂时赋闲在家,没事来找我玩儿就行,咱哥俩一醉方休!
接下来是一些琐琐碎碎的闲聊,什么儿时闯过的祸,中学时泡过的妞,无话不聊。渐渐的烧酒的后劲就上来了,饭饱酒足后我俩就四仰八叉地往炕上一躺,呼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