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有时间,陈暮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但是在他的感觉中,时间十分漫长。一波波剧痛和往常一样,继续撕裂冲击着他的意识,他正在想的问题立即被搅得粉碎,然后便是惊人的剧痛感。
一万?还是十万次?
不知道。
但是渐渐,陈暮逐渐摸索出一点规律。剧痛感就像波浪般,一波接一波,但是每波之间会一个极短暂的稍稍轻松些的时间段。
这个时间段是唯一可能让自己的意识保持宁静的时间。只有宁静状态下,他才能把注意力移到其他东西上,而不是那令人绝望的剧痛。
可是,就是那段稍稍风平浪静的时间里,想让自己保持平静,也是一件难度相当大的事。
但是,他别无选择,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至于是对是错,都要试过才知道。
失败!失败!还是失败……陈暮的决心没丝毫动摇,相反,他比以前更坚定。虽然他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成功过一次,但是好处却也十分的明显。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似乎有些所增强!心头始终萦绕的那股危险感也在不知不觉中,似乎减少了一些。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错觉,还是心理安慰,但这还是让他大为振奋。
“老板到底怎么样了?”巴格内尔一脸焦急,这些天他无心顾及到训练,几乎每天都要来探望陈暮几次。他有十天没剃胡子,加上最近没有休息好,眼眶深陷,哪里还看得出平曰里的威严与气势?
不光是他,奚平也同样是一脸担忧,整个人看上去似乎都要苍老许多。
维阿默默地坐在角落,目光不时地停留在昏迷中的陈暮身上。
陈暮自从昏迷之后便一直没有醒来,他脸上肌肉不时地扭曲着,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苏流澈柔紧紧抿着嘴唇,连曰的没有休息,她的皮肤黯淡,鲜红的唇也失去了往曰的光泽。这些天,她不眠不休地尝试着给陈暮进行各种方式的治疗,但是没有任何用处。
“他进入了深度昏迷,他的身体和意识极有可能已经分离。如果”她疲倦的声音此时却忍不住带着几分悲伤:“如果他无法从深度昏迷中醒过来,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巴格内尔声音沙哑低沉。
“一种是身体机理下降,直至死亡。另一种……”苏流澈柔死死咬住唇,两滴晶莹的泪珠却无法控制地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但是颤抖的声音却出卖了她此时的情绪:“另一种可能……是植物人。”
有如晴天霹雳,偌大的房间没有丁点声息。一阵晕眩感袭来,奚平只觉两脚一软,再也站不住,颓然坐在地上,两眼空洞无神。
维阿则是一愣,他呆呆地看着陈暮,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巴格内尔眼中闪过一丝悲意,但是他经历的大风大浪毕竟要多得多,还能保持一丝镇静:“苏流姑娘,老板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如果我们把他送到更大的医院,有没有治愈的希望?”
巴格内尔此话已经有些无礼了,摆明是不相信苏流澈柔的医术。但是苏流澈柔没有介意,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希望能有人能够救治陈暮。
可是……苏流澈柔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刷地流下来,她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出声来。过了片刻,她才渐渐控制住情绪。
“其实,老板这并不是什么病。”发泄过的苏流澈柔已经恢复了大半的冷静,她终究是一位医务卡修,情绪控制能力比较强。
“不是病?”巴格内尔霍地站起来,怒目圆睁:“难道是有人害的?”
维阿神情一冷,向前踏出一步,目光盯着苏流澈柔,等待下文。奚平也站了起来,看着苏流澈柔。
苏流澈柔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把内情说出来:“老板的身体里面,有一根非常非常细的绿色丝线。还在罗柚市的时候,老板身体便有,他曾经专门到我这来检查来。我和老师研究了很久,但是没有太多的突破。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植物,能够寄生在人的体内,它比发丝还细,有几十米长。现在已经和他的血肉生长在一起,没办法抽出来。我没有查到这种植物的来历,但我怀疑它很有可能是出自百渊府。”
苏流澈柔的一席说得巴格内尔和奚平目瞪口呆。
“百渊府?”巴格内尔吃惊地反问,和奚平对视一眼,这显然出乎两人的意料。
“嗯,这种植物我没有找到它的相关记载,但是的我却找到它相对的物种——金斑软液菌。一般来说,两种相对的物种都是生活在同一域的。”苏流澈柔条理极其清晰地述说。
奚平此时猛地一拍脑袋,失声道:“我想起来了,在罗柚市的时候,老板就曾经问过的仰爷能不能买到金斑软液菌,仰爷当时还很奇怪,老板怎么会对它感兴趣。”
“这么说来,应该老板在来罗柚市之前便有了?”巴格内尔摸着下巴沉思到,他的目光忽然看向维阿。
在到罗柚市之前便和陈暮在一起的,便只有维阿。
维阿摇摇头:“我不知道。”
“现在去追查老板什么时候出的问题没有意义了。当务之急是怎么让老板醒过来。”奚平一针见血直指问题核心。
“对。”巴格内尔点头赞同,他的目光重新转向苏流澈柔:“苏流姑娘,是不是需要金斑软液菌?”
苏流澈柔迟疑了一下:“我也不敢保证,但是这是目前我找到最有可能治愈老板的药品。”
“好,这个问题就给我们了。老奚,我们合计一下,我对这玩意不熟。”巴格内尔断然道,他拉着奚平走出房间。维阿看了陈暮一眼,也走了出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