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啊!请救救我吧!
我已经厌倦走在黑暗的道路上了。
都不知道出口到底在哪里。
神啊!请救救我吧!
神啊!请救救我吧!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教救救教救救我。
1
地球真的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这种异常现象是我们今天早上听羽黑说的。
另一方面,游戏的时限也已经逼近了。
无法进入叶野学园的日本政府,以及各国相关单位,似乎也已经慌张地动员起来了。不过呢,叶野学园高校学生会室里,却依然弥漫着清香的绿茶香味,慢慢地流逝着平静的时光。
「啊」
桑田泡的绿茶在口中散发出甘甜味道,让人吞进喉咙之后就会自然而然地发出这样的声音。
「啊好久没这么轻松自在了!」
「是啊。」
「对呀。」
只有羽黑一个人没有把椅子移向太阳可以照射到的地方享受阳光。
「在那边吃甘藷羊羹的人。」
羽黑对桑田的点心攻势并不买单,一个人臭着脸瞪着我们。
「羽黑,你干嘛呀?」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才对吧!各位,现在离期限只剩下两个星期了唷!」
羽黑之前从来没有用这么强烈的口气说过话,一时间我被她的气势所震摄。
「没问题,这我清楚。」
「真的吗?昨天我接到我姊姊的电话,她一直在催促我!」
「姊姊?花南同学,你姊姊跟你从事一样的工作吗?」
「没错,她是我的直属上司。」
羽黑虽然回答了桑田的问题但却没有面向桑田,她直盯着我看,原来是她姊姊的那通电话给了她这样的气魄呀。
「这个星期没有要举办什么活动了吧?那么,各位可以专心展开寻找神的工作了吗?」
羽黑抓住我的肩膀不放,她那股气势就像是手一移动就会勒死我一样。
「有啊。」
无视于我面临这样的危急状态,尾田跟桑田两个人倒是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有有吗?」
羽黑对他们两人告知的事实感到震惊,手上的力气突然松掉,我赶紧趁此机会跟羽黑保持距离。虽然最后我是得救了,不过对于尾田跟桑田是否原本就有救我的意图?我不免有些怀疑。
「不过,这星期是决定性的关键。」
「也不用花太多时间准备,有下最好,没下也就只能顺延啰。」
「这次又是什么活动呀?」
羽黑整个气势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愣愣地这么问。
「这次是跟季节有关的活动唷。」
羽黑歪着头拼命想着桑田的提示究竟是指什么。
「说到冬天,就只有那个了吧。」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出手搭救。
「火锅大赛?」
「这个也不错,不过答错了!」
「就那个嘛,又白又冷的。」
桑田,那已经算是答案了吧。
「是雪吗?」
「已经很接近了。是打雪仗跟做雪窑洞。」
桑田对羽黑比较好,算她答对了。
「雪窑洞我只有在电视上看过而已。」
这次羽黑露出了像是作梦一样的表情。
「花南同学,你是在温暖的地方出生的吧?」
「是啊,是在宫崎县,所以雪对我来说是很稀奇的。」
「这样啊!那就再说清楚一点好了,做雪窑洞就是要比看谁做得最大、最快做好,打雪仗比赛就是看哪一边先夺得对方阵营的旗子。」
桑田对南国来的羽黑亲切地说明。
「这么做也可以顺便铲雪,可说是一举两得唷。」
最后尾田再总结一下,羽黑好像终于全都明白了。
接着,我们就展开讨论:
「看过天气图之后,冷锋已经向这边延伸了,看来应该是不会延期了。」
「那这个星期就会下雪啰?」
「还是把所有的工具都先准备好吧。」
「说得也是,这次连奖品都不用准备了,可真是省钱的活动啊!」
基本上我是属于节约派的,因此对这点倒是很满意地自言自语着。但是
「要啊!」
桑田跟尾田又再次异口同声地这么说。
「咦?我怎么都没听说过要准备奖品呢?」
「不过你放心,不用花钱。」
不愧是尾田,连我在想什么都知道,谢啦!
「不用花钱的奖品,是什么啊?」
我在之前的恐慌感消退后,反问桑田跟尾田,不过他们像是有难言之隐一样,互相对看。
「是拥有当一天学生会会长的权力。」
门突然被用力打开,铃木丢下想说的话之后就离开,连门也不关,但我并没有追上去。
「他这次的交通工具换成是ginger(电动双轮车)了,他是从哪里得到这种东西的啊?」
羽黑大概已经习惯了铃木的行径了,不过现在的问题并不在于他今天玩什么东西,谁有心情管它这种即将上市,名为glnger的交通工具,是不是需要驾照才能上路啊?
我已经清楚听到铃木刚刚说的那句话了。
「铃木说拥有当一天学生会会长的权力?他刚刚确实是这么说的吧?」
我盯着在场所有的人确认这件事,我的眼睛现在应该是发着光吧。
「不是说好等到活动当天再说的嘛!」
「又不是我说的,是那个人说的。」
「嗯秋庭同学,你还好吧?」
羽黑,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我慢慢地用力握拳,心里这么回应着。
拥有当一天学生会会长的权力。
是啊!多么美妙的一句话呀!没错,就算只有一天,但重点是能够坐上那梦寐以求的宝座。
只要一天,我应该就能把叶野学园既有的组织结构改革掉五分之一,只要有一天的时间,大家就能知道我是有才能的,到时谁还会忍耐愚昧无知的铃木呢?不,没有人会忍耐他的,接下来就等着福运从天而降就可以了。
「好啊!冬将军来吧!雪女工驾临吧!雪呀,下吧!三十公分,不,积多一点雪更好啊!!」
铃木就光只会想那些无聊的事情,不过这是本世纪最棒的好消息了。
「嗯秋庭他是怎么了?」
「不要管他,等一下他就会恢复正常了。」
「事情虽然是这样没错,不过这是个分组活动,以四个人为一组,这么说的话,到时候这个奖品应该会产生很多问题吧?」
我感觉到他们几个的视线从背后看着我,我赶快上网其实学生会室是有电脑的开始搜集雪窑洞的情报。
「欸,四个人一组,有把我算进去吗?」
我移动滑鼠的时候,听到有人这么问我。
「当然啰。」
我很爽快地回应。
「你又这么随便了」
尾田低声地碎碎念着,我当作没听见,殊不知,这件事情却让我在日后后悔万分。
「啊,对了!我想起关于明年度社团预算的事情,运动社团是不是要多给一点啊?」
「嗯?怎么了?」
我停下按滑鼠的手,面向尾田。
「我们学校的运动社团跟文化社团相较起来,比较没有什么亮眼的成绩,这会有些困难吧?」
对于尾田提出的问题,我只好说出实情,我们是很希望能给每个社团平等的社团经费,不过,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尾田以前也曾经这么问过。
「是不是有哪个社团来施加压力了?」
身为学生会的会计,或许有很多人会认为经费分配是由尾田一个人全权掌控也说不定。
「没有啦因为有很多社团也满认真努力的。」
尾田像是敷衍一样笑着回答,但我不是很喜欢他的那种笑法。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
「没什么!不过,下雪还真好耶!」
「唔是啊。」
既然错过对话时机,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下一堂要上体育课,先走了。」
尾田说完之后就离开了,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去之后,我又再次回到电脑前。
这时候,那个记忆犹存的痛楚又向我袭来了。
我拿下眼镜,压住眼睑,但是,我的眼睛从眼窝深处浮出的闷痛依旧又痛起来了。
「秋庭同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秋庭同学,该不会是」
已经好多次都在场亲眼目睹我这种情形的桑田出声询问,我猛点头代替回答,但是更猛烈的痛楚向我袭来。
因为我是男生,总不能在女孩子面前痛得大呼小叫地,我向下弯曲弓着身体忍受痛楚,不过,生理上的自然反应还是让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滚了出来。我无法擦拭自己的眼泪,桑田则是轻轻地替我抹去,事后我一定要跟她说声谢谢。
「快快叫救护车!」
倒是第一次看到我这个样子的羽黑,觉得我很可怜而慌张起来。
「不用。」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呢!看你这么痛苦,说不定是突然生了什么病啊」
「这不是生病!只要许愿的植物发芽时,秋庭同学就会像这样受到痛苦的袭击!!」
羽黑大声地说着,桑田也跟着大声回应回去。
「他经常都是这样的。」
桑田接着像是觉得刚刚说话太大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降低了音量。
「发芽?那也就是说他不是生病啰?可是他却这么痛苦」
「只要是有人发芽,他就会这样。」
「卡侬大人知道这件事情吗?有没有请她想想办法呢?」
「她当然知道!至于想办法的事早就已经说过了现在你知道她的心肠有多坏了吧?」
羽黑终于了解到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对着惊慌的羽黑,桑田这次的语调有些强烈。不过,她的态度之所以会有些尖锐主要是针对卡侬。
在眼球就像是被刀刺进去一样的刺痛感贯穿全身之后,我暂时从痛楚中解放了。
在发芽时是最痛的,等一结束,身上就不会留下任何痛楚的感觉。
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但这次却比过去任何一次都还要痛,因此,这次的痛楚让我觉得似乎还有残留的痛感。
「抱歉,我让大家担心了。」
「怎么会!不过,你真的还好吧?」
虽然痛的人是我,但是不知怎么地羽黑的眼睛却红通通的,我看了有点惊讶。
「嗯,没事、没事。」
我不由得在羽黑的头上轻轻拍了拍,然后把视线转向桑田。咦?她怎么瞪着我呢?
「桑桑田?你怎么了?」
我不由得惊讶地问。
「没什么。」
我看见她边说边把手帕收起来。
「对了,刚才很谢谢你!我会把你的手帕洗干净的,手帕给我吧。」
我伸出手来。
「不用了。」
可是,桑田却反而很快地把手帕收进口袋里,如果我硬要拿过来的话,算是骚扰到她了,所以我也就算了。
「那么,是有人发芽了?」
「这么说来,这就跟卡侬大人之前说过的,是跟许愿的植物有关联的提示啰!」
羽黑呀,你看过我这么痛苦,还相信那个吗?
「是吗?」
羽黑终于发现我跟桑田冰冷的眼神,声音跟身体都缩了回去。
我要冷静下来,就算对羽黑发脾气也没什么用,我深呼吸了一下。
我的视线不由得又回到电脑画面,也不知道是怎么搜寻到的,萤幕跑出了纵横填字游戏。
看到这画面之后,我重新思考了一下,羽黑说的或许有道理。
纵的提示跟横的提示,各有同样字数的提示,但是只有单独一边有答案是无法连结起来的。
卡侬的提示,就跟这个填字游戏的原理一样,但光是这样还不够。
不过,把现阶段已经厘清的资讯再加上这点,说不定就能隐约看出大致的轮廓,我试着在脑中拼凑着答案。
「关于卡侬的邪恶,以后再慢慢跟你说,但我就姑且相信那家伙一次吧。」
「就算是卡侬大人,也会守护自己的生活吧。」
「卡侬说过有三株植物,而现在已开花的有两株,也就是说,这第三株植物的宿主就是神的意思吗?你们认为呢?」
把卡侬性格上的邪恶也一起考量进去后,我在桑田及花南面前提出了这样的推论。
「换句话说,卡侬大人的提示,是要我们找出神跟人不一样的地方,她是这个意思吗?」
「或许是这样。」
但让人在意的是,神不是比任何人都要厉害,不是什么都做得到吗?那么神也会许愿吗?
「这样的话,不就等于捉到了神吗!!那我们快点去找吧!」
不过,羽黑不知道我心中的疑虑,她露出了跟刚才不一样的欣喜表情这么说。如果以这点来找到神的话,对于在场的每个人来说确实都是令人振奋欣喜的结果。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觉得很不安。
而我向来对于不好的预感,命中率都还满高的。
2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出来到底是谁在「发芽」,我在校园里毫无目标地四处徘徊着。
走了没多久之后,我注意到下课时间的喧闹声跟平常不一样。
「欸,下一节课要小考耶。」
「咦,真的吗?啊,神啊!帮帮我吧!」
不知从哪传来这样戏谑的对话,这让我觉得很不自在,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后,我注意到,就像是流行语一样的这句话「神啊!帮帮我吧!」不时夹杂在喧闹声中。
那句话就像是魔咒一样,不过又显得有点浮滥。
这很有可能是因为同学们知道神就在这里而引发的现象吧,不过感觉实在很不好,不知道神听到这些话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关于这点,我认为和泉跟伏见对神许下的愿望是诚心诚意的!说不定这就是共通点,我的脑中这样思考着。
「真的会下雪吗?」
我远眺着冬天晴朗的天空,一个人在黄昏里想着很多事情,突然间有人从背后拍了我的背。
「哇啊!」
哎呀!我还以为是铃木从背后袭击我呢,回头一看,结果是羽黑。
「对对不起!啊,秋庭同学!我找你好久了!事情不好了!」
「怎么了?」
我慌张地再次看着像是一路气喘吁吁跑来的羽黑。
「尾田同学,被几个男生纠缠上了」
「什么!在哪里?」
「在学生会那栋教室的后面。」
不等羽黑全部说完,我就已经迈步冲往那里了。
果然在那里看到几个像是练体育的强壮男生包围着尾田。
「桑田!」
桑田已经先到达那里了,她小心翼翼地躲在建筑物的后面,在不让尾田他们发现的地方窥视着事情的发展。
「这些家伙!」
桑田用眼神制止我冲向前去。
「等等!他们好像针对明年度的社团经费事情在威胁尾田,不过还没有出手。」
「要是出手就来不及了!」
我对桑田还能这么冷静说出这些话,忍不住瞪了她一眼,这次我不理会她的制止,现身拦在尾田跟那些家伙之间。
「啊副会长!」
我一出现,那些包围尾田的家伙们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看样子,他们应该很清楚我的身手。
「你们对社团经费有什么意见的话,就提出能让我们认同的预算案,直接来找我谈啊!」
我带着寒气的眼神瞪向他们三个。
「喂!猫山、犬上、熊泽!」
「对对不起!」
我把手指的关节弄得叽嘎作响,他们三个马上就一起低头道歉了。但既然是柔道社跟空手道社的,那我反而就不用客气了。
「听好了!下次如果再叫我『副会长』,或是再来纠缠尾田的话」
「好了!你能不能别这样了。」
当我想更进一步警告他们的时候,突然有人穴话了,而那声音是从尾田那里传过来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句话是尾田对着猫山他们说的,后来我才意识到,尾田的眼神居然是看向我的。
「我说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不要老是把我当成是你的附属品一样对待好不好。」
他这是在对谁说话呀?尾田突然转变的态度让我很困惑。
「尾田?」
「我真的觉得受够了,跟你在一起老是让我卷进麻烦里,不是要去帮助别人,就是搞什么找神的事情,接下来不知道又有什么事?」
从尾田嘴里不断说出来的话,听进我的耳朵里之后,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来回打转。
「尾田?」
「不要叫得这么亲热!你应该自认为没有你,我什么都做不到吧?」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我也不记得我有让你卷进过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里啊。」
我总算能稍微反应过来并回应他。不过,尾田听到我这么说,却歪起嘴角笑了:
「你之前有机会让我说出讨厌这句话吗?」
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找不出要用什么话来回应他。
「尾田同学!你说得太过分了!」
「就是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当我被尾田逼问得陷入窘境时,实在看不下去的桑田她们终于出面帮我,也跟着出现在尾田的面前。
「嗯,你们都来啦?这次该不会是来跟踪我的吧?咦?这么说来,我就是神的假设人选啰?不!不可能!绝不可能!」
尾田诡异地笑着如此说道。
「羽黑的灵能感应,好像根本没什么用嘛!」
尾田边笑边这么说,羽黑则是已经泪流满面了,这时候我已经忍无可忍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
「咦,不要太过分!那么秋庭同学,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尾田的声音是如此冷淡,一副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在我眼前的人真的是尾田吗?我已经搞不清楚了。
但是,不论是眼睛、鼻子、嘴巴、手、胸、脚,全都是我记忆中的尾田呀。而我所不知道的是他内心的另一面,在我不知道的那一面发生了什么奇怪的变化吗?但是要怎么样才能验证出答案呢?我不知道。
在我一片混乱的脑袋中蹦出来的是
「那就一决胜负吧!」
是这句话。
「一决胜负?」
「没错!打雪仗来一决胜负!如何?」
「你一定是认为我赢不了你,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或许吧,不过你一定得接受,要不然就算你不战而败。」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还是故意以挑衅的语气来挑战尾田。
「好啊!欸,你们几个,要是帮我打赢了,我就重新考虑你们社团经费的事,要加入我这一组吗?」
尾田接受了我的挑战,并找刚才还在威胁他的那些人,怂恿他们成为他那一组的成员。
我也只能默默地看着事情的发展而已。
「要是我赢了,就可以不必再跟你来往了吗?」
「好!」
「那么,到决胜负那一天为止,我们彼此都不要再说话了。再见!」
接着,在他放下原本交迭在胸前的双手时,我看到的景象真是让我震惊万分!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眼前急转直下的状况迟迟无法进入我的脑海里,只能目送着尾田的背影离开。
「为什么尾田的胸中会发芽?」
我像是呆掉一样,一个人自言自语着,但桑田却清楚地听到了。
「秋庭同学,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我听见了桑田的问题,但却无法好好回答她。
「可是,我跟尾田是从幼稚园就在一起的朋友,我们有好多共同的回忆,如果尾田他」
我不想再说下去了,闭紧嘴唇不说话。
「总之,先查清楚再说吧。」
桑田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要帮助我冷静下来一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先查查看再说吧。」
面对桑田罕见的强势态度,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做任何抵抗了。
3
要调查自己的挚友,这种心情实在是让人太沉重了。
对我来说,尾田是很特别的。
到目前为止,我自认堪称完美的脑袋,还是会有碰壁的时候,而且还是在我很小的时候,那时我的瓶颈就是乘法。
事情是这样的,当时年幼的我没有办法理解九九乘法,现在想想,不过就是背起来而已嘛,但那时候的我就是搞不懂。而教我九九乘法窍门的,就是住在同一个社区的尾田,虽然我老是想不通乘法,但尾田总是很有耐性地教我,才小学二年级的他,已经是个很有耐心的孩子了。
或许是因为尾田患有气喘,经常请假的缘故,我这个健康儿童所能回报给他的,就是帮他拿营养午餐发的面包,或是影印的讲义之类。
就像是仙鹤报恩一样,回报恩情的多加良,现在也还是没变啊。
但是,如果尾田是我们要找的神,那这些记忆到底算是什么呢?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我不让桑田跟羽黑一起跟过来,现在正跟在放学回家的尾田后面,小心地避免被他发现。
今天因为没有开会的关系,我原以为他会直接回家的,不过尾田却来到图书馆,进入职员室之后像是有做不完的事情一样,一点都没有要回家的迹象。进入高中后,我们被分到不同的班级,我一直以为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久到够了解他了,但直到此刻我才警觉到,没想到他过的日子跟我所想的不一样。
但最让我惊讶的是,我根本不知道尾田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还是交班轮替吧。」
趁着尾田离开座位后,桑田低声对我这么说。
「不要,我」
「秋庭同学,你是没办法以客观角度观察尾田同学的。」
桑田毫不留情地往我的痛处猛刺。
「反正我会盯好他就是了。这种事情」
不等我说完,桑田已经代替我跟到尾田后面去了,羽黑虽然很在意我,不过还是跟上去了。
我一个人被留在那里,觉得自己很窝囊地咬着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