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抽出手来,帮温夫人拭泪,道:“娘,我知道你不怕大伯,可总这般僵着,叫乔家怎么看你?女儿惟愿娘有个好归宿,盼着娘能风风光光地再嫁,只要娘能过得好,让我做甚么都情愿。()。c”说完,又安她的心道:“月娘就算进了门,也只是我脚下的泥,更何况,我根本就不会把她留到敬茶的时候。”
温夫人根本不信她这话,伸手拉她起身,要她去钟姨娘面前讲明,不收孟月。孟瑶挣了几下,没挣脱,只好狠下心来,道:“娘,我与贺家纳妾,你管这许多作甚?”
温夫人哪里听不出她这是故意发狠的话,搂住她一场大哭,称要去退了乔家的亲,不嫁了。
孟瑶知道温夫人是心疼自己,但却又十分地不解,问道:“娘,妾室又不是洪水猛兽,你这般忧虑作甚?女儿只是不愿纳妾,并非害怕纳妾,就算月娘真成了济礼的妾,也没甚么,哪值得娘为一名小妾退了乔家的亲事?”
温夫人望着孟瑶,半晌讲不出话来,良久方喃喃道:“你到底与娘不同……乃是土生土长……”
孟瑶听不懂,问道:“娘,你在讲甚么?”
温夫人忙住了嘴,另寻出话来,继续劝她。但孟瑶心意已决,要不惜一切代价,让温夫人风光出门子,因此任温夫人如何劝说,她也不为所动。温夫人无可奈何,只得随了她。
第二日一早,迫不及待的钟姨娘再次登门,一是准备送孟月去贺家,二是带了媒人与纳妾文书来,希望孟瑶在文书上按个手印,就此把事情定下。
孟瑶丢开文书,断然拒绝,道:“好事都让钟姨娘占全了?我娘的亲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就要让我在纳妾文书上签字,甚么道理?”
她坚持要等到温夫人的花轿顺利出了门,才肯在纳妾文书上按手印,钟姨娘无法,只得寻了个借口暂且离去,请示孟兆均。
孟兆均听后,大骂她愚蠢,道:“这事儿还消来问我?送月娘去贺家,是让她打探箱笼位置,不是让她去做妾享福的,只要贺家同意她进门住着,管她是甚么身份?”
这番话声量大些了,被门外的孟月听见,若有所思。
到底是亲生女儿,钟姨娘替孟月委屈,但却不敢有异议,低头受过训,仍出门领了孟月,再次去寻孟瑶。
孟瑶见她不再纠缠于纳妾文书,便爽快将孟月留下,并书信一封,派人连信带人,送去贺府。
钟姨娘见她根本不把孟月当回事,心中犯疑,但毕竟目的已达成,也不好再问,只好叮嘱了孟月几句,起身辞去。
孟瑶不亲自送孟月去贺府,有两层原因,一是不愿给她这个脸面,二是那封信里,已将她的企图讲了个清楚,相信贺济礼不论是为了这企图,还是为了她身份未明,都不会乱来。
她这里很是放心,然而贺济礼接到人和信不到半个时辰,就亲自赶了来,质问她道:“既然岳母的婚事有了定论,你怎地还不回家?这样长久住着,外头还不知传成甚么样。”
孟瑶不以为然,能传成甚么样,左不过是那些无聊人士,会猜测他们夫妻是不是又在闹和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