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他脸上有喜色!除了喜色,还是喜色!孟瑶仔细看了又看,欲寻出一丝愧疚或悔过,但却失望了,没有。().她忿然转身,不理会贺济礼在身后的辩解,快步走回三进院,吩咐几个陪嫁,收拾物品,准备回娘家。
贺济礼从后赶来,瞧见满屋子的下人,已开始拖箱子,收陈设,他吃了一惊,忙问道:“娘子,你这是作甚?”
孟瑶坐在厅中主座上,一面叮嘱下人们,莫要落下了陪嫁物品,一面轻描淡写地回答贺济礼:“回娘家,和离。”
贺济礼心想孟瑶定是生了误会,赶忙自袖中掏出一张纸,递到她面前,道:“娘子,你瞧,王姓丫头的mai身契,齐家的赠与文书也在上头,全是在她身上搜出来的。”
孟瑶扫都不扫一眼,漠然道:“与我何干?”
贺济礼不满了,道:“你也是贺家人,有甚么比贺家的安危更重要?如今mai身契找到了,你该高兴才是。”
孟瑶斜了他一眼,道:“你明明知道我是甚么意思。”
甚么意思?贺济礼摸了摸他挺拔的鼻子,仔细想了想,恍然,忙发誓赌咒道:“我与那丫头没甚么,她之所以除了衣衫,皆因我要搜她身上藏的mai身契。”
“哦——”孟瑶把尾音拖的很长。
“你不相信我?”贺济礼急了。
孟瑶摇头,道:“我相信。”她嘴上说着相信,却并不让收拾物品的下人们停下来,贺济礼奇怪道:“既然相信,那你还要走?”
孟瑶盯着他的眼,道:“搜出mai身契,不是‘意外之喜’么?那正事儿是甚么?你又为何会进了她的房?”
此话乃是孟瑶从最初,一直持续到现在的疑惑,贺济礼听后,支吾起来,反复就一句话:“我同她没甚么。”
至此,孟瑶断定,贺济礼的原意,是要收用王姨娘,只是衣衫脱到一半,意外发现mai身契,这才临时转了意图——这与他口中的“意外之喜”,正好对上。
思路清晰,推断有理,孟瑶却越想越伤心,忍不住落下泪来。
知梅知道,孟瑶一向好强,不喜旁人见到她的软弱,遂令下人们停下手中的活儿,将她们带了出去。
自孟瑶嫁到贺家,贺济礼还是头一回见到孟瑶落泪,刹那间就慌了,鞠躬作揖,哄道:“娘子,你别哭呀,我真与她没甚么。”
反复就这一句话,孟瑶哪会理他,仍旧默默流泪。
贺济礼急得团团转:“娘子,莫哭了,我与你买身新胡服。”
“娘子,我与你买胭脂,四两银的,四两银的。”
“祖宗,你要甚么,我就与你买甚么,求你别哭了。”
………………
孟瑶静静地哭完,抹干眼泪,擦净泪痕,起身,朝外唤道:“磨蹭甚么,赶紧进来收拾东西,再使个人先回孟府,知会我娘。”
贺济礼赶到门口,推开欲进来的下人,再哐当一声,将门关紧,张开双臂拦住,道:“不许走。”
孟瑶气道:“既然不想让我走,就将钻丫头房的原因讲清楚,不然你拦得了我一时,拦不住我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