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约会
也不知把他们两人遗弃一个下午的始作俑者跑去了哪里,两人回到一楼的豪华大厅时,没有见到杨画的身影。
简慕音只好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拨了他妈妈的电话。
他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突然沉下脸,不说一句话,然后,他把电话放下了。
符希见他把手机收起来了,问他:“阿姨没接电话?”
这是很明显的事,但符希还是不放心地问了。而出乎她意料的是,简慕音居然说:“接了,她有事,让我们先走。”
什么?!
她一脸不可置信。但转而一想,似乎又合情合理了。她把他们扔掉一个下午,现在突然闹失踪,白痴都想得出来她想要做什么。
这摆明是给他们制造机会。
符希无奈地笑笑,她这个做妈妈的也算是用心良苦呢。
“走吧,我送你回学校。”他说。这句话,又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失落了。
她点头,两人走出了加宜楼。
傍晚的气温依旧很高,让吹了一个下午冷气的两人皆感不适。所幸比起下午来说,至少是没有强烈的阳光的。所以两人走了一会儿路,也缓过来了。
符希一直低垂着头看着地面,心中有些惆怅。这样的感觉并不陌生。她记得从东京别墅出来的时候,曾经一度有过这样的难受心情,但那时的心情兴奋居多,她很快就淡忘过了。其次是她和古亦棋分别的那天晚上,她的心情就像此刻这般失魂落魄。但她清楚地分辨得出,这两种感觉又有多大的不同。
古亦棋一直都是哥哥,她舍不得他;简慕音是她想要依靠的人,她在乎他。
此刻,两人这样近地走在一起,却让她顿觉心慌,这感觉,绝对比那个女服务员用害羞的眼睛望着简慕音…还要让她难受。
她闷闷不乐地走在他身侧,努力想要调整心情。她应该觉得满足才对,今天如果不是杨阿姨拉着他们两个人见面,她也不会见到他,更不会和他这么安静地待了一个下午,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下午。可是,现在恍若欲失的感觉,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她害怕这样的心情,她忽然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心情。
一直走着的修长身影突然停下,让符希不禁疑惑地转过脸看着他。
他深深凝望着符希,然后,对着她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话…
“明天,我们约会吧。”
大脑在最短的时间里吸收了这句话,然后,她怔住了,实实在在地怔住了。
他说,约会?
她没听错吧!
简慕音似是无奈于聪明的她居然露出这样可爱迷糊的表情,就像在加宜楼里,他亲眼见到她居然接二连三地扔歪了球时的表情一样,他露出了只对着她时才会露出的宠溺的笑:“傻瓜,不答应我吗?”
她愣愣地眨眨眼,回过神。
“好啊。”她居然紧张了,直搅着手指,垂着头不知再回应他什么。
“小…”
“我…”
呆住!
放大的瞳孔,清澈的眸子,两双眼睛…
距离,不到十厘米!
脑子突然不正常地短路了,她从未遇到自己居然这么没用地紧张到想尖叫,可是,她觉得喉咙好堵,怎么能叫得出来。
那么好看的一张脸,那么浓郁的深灰色眼眸,他炙热地凝视着她的,深深地,像是要将她的所有魂魄都吸走。
脸一下子就红了,她赶紧退后一大步,呆望着他:“我想说…我想…先回去了。”
这条路经过的车好少哦,杨阿姨怎么能扔下她不管,她要怎么打车回去!
简慕音已从两人骤然拉近而又突然分开的目光中回过神来。他凝视着她,说:“这里拦不到车的,我送你到前面。”
没等她回神,他已经牵起她的手了。步伐,平稳、缓慢、安心。
她的眼里含着笑,脑子里还储存着那短暂的一瞬间。
他们,离得那样近。
走到一处路口,正好一辆的士路过,简慕音伸手拦下。替她打开车门,他对她说:“等我电话。”
她点头,抬头望着他,认真地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他静静凝视她片刻,才说:“知道了。”
他让她,明天早上八点,在利亚广场的入口等他。
说不紧张是假的,仔细想想,这似乎是他们的第一次正式约会吧。
以往也出去玩过,但总是跟着一群人出去。虽然她喜欢那份充实,但如果要她单独和简慕音玩一天,她想那种感觉和心情肯定不一样。
她很期待。
星期天,早晨八点。
夏日的气温总是在八点左右就已经高到让人受不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阳光的气息,湿润的水气。路旁的行人虽然不多,但依旧在持续增多。利亚广场外沿的一圈花圃里的绿叶,沾了还未蒸发的夜露,阳光下灿烂得像一颗颗蜜珠般动人可爱。广场里有轻音乐在隐隐地传出,让经过的人,和在此等候的人,都舒心地眯起双眼细细享受着难得的惬意。
坐在长木椅上的女孩。一头黑亮的柔软短发,身穿可人的米色短袖,下身一席乳白色蓬裙,摆放整齐的双脚上穿着一双浅色球鞋。阳光淡淡地倾撒在她细碎的发上,连同她唇边沾上的一根戎发,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她的嘴角始终都微微上扬着,目光望着对面的马路,似乎,是在耐心地等着一个人。
很快的,马路对面出现了一个人。白皙的皮肤,笔直修长的身形,和她一样的一身浅色服饰。只不过,那张帅气的脸上,丝毫不见他的一丝笑容。
他朝她走过来,很快地,两人面对着面。
她嘴角含着笑,而他盯着她的眼却有一股怪异的冷意。
符希疑惑地开口:“你怎么了?”
简慕音却将目光转开了,他看着别处,问了她一句话:“我听说,你要去跳舞?”
她顿了顿,猜想着是他妈妈告诉他的。她点头:“嗯,学校的校庆,我是文艺委员,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