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慕音盯了符希发红的脸一会儿,才把目光转到其他地方。
大家都慰问简慕音的病情,没有待多久,就都回去了。临走的时候,易晓游深深看了一眼符希,然后不说一句话地走出了病房。
她幽幽的目光却落入了符希的眼中,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很沉重。
大家走后不久,她背对着简慕音说了一句:“我,去给你打晚饭”,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符希一脸的疲惫。轻揉了揉太阳穴,紧闭双眼,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可以确定一件事,就是简慕音和自己的心意。可是,在他们的身旁,还站着一个伤痕累累的易晓游啊。
她忽然感到很无力,良心的谴责抢站了爱情的甜蜜的上风。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能怎么办?
答应简慕音,让易晓游痛苦,还是放弃她自己的心意,成全易晓游和简慕音?
她轻轻扯开苦涩的嘴角,不,简慕音不喜欢易晓游,她不应该自作主张地给他们牵上线。
可是,易晓游该怎么办…
高考期间,冷易还是照常来医院,名义上是看望简慕音,实则是为了和他斗气。两个人闲来无事,还是会下盘棋。每盘的古怪和棋,总是引来许多人的观望,一连下来就是下三四盘,总要符希扒开人群终结棋局他们才能获得解脱。而事实上,两个人似乎斗得乐在其中。而所谓的赌约,似乎也只是个虚有的幌子。
简慕音的双腿和腰部伤得不是很严重,好得也相当快。医生说是病人天生体质好,加上经常锻炼的结果。所以,高考过后的一个星期,简慕音就出院了。而他出院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回学校参加高考。
一个人的高考,一个空荡荡的教室,一个监考老师。
他把所有科目都集中在一起考,这是他自己要求的,时间总共是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是排除理科科目的三科时间。而他,居然提前一个小时交卷了。
成绩很快地出来了,他,考上了临城最高学府--斯昂学院。
韩温问他,其实,依你的成绩可以考上更好的大学的,为什么偏偏要选在临城。
简慕音只瞥了他一眼,说,这种白痴问题给你问实在不符合你的档次。
韩温笑了,说,我就不会像你这么没出息。
简慕音也笑了,却没有再说话。
一个星期后,六月三十号,简慕音的生日。
除了韩温,那是他们第一次到简慕音的家里。
幽雅的欧洲风格式的别墅,坐落于临城市郊的临海区,那是很美的一个地方。符希第一次到他的家里,就仿佛是回到了那个古老而豪华的别墅。所以,当她走到别墅门前的时候,也同其他人一样,驻足呆望了许久。
还是简慕音的爸爸走出来喊她的名字,她才回过神的。他慈爱地看着她,似乎是懂得她此刻的心情,目光给予她强大的信心。他说:“总有一天,你也还是要踏进来的。”
符希愣了一会儿,却只当作是他的一个比喻。他说的,应该是她会回到东京别墅里吧?
简慕音一向低调,而他的父亲从来也不注重奢华交集。儿子的生日,他从来都是在家里给他过,没有舞会,也没有贵宾。他是商场上的名人,却从不透露自己家庭的信息,这点,和符家是不谋而合的。
而接受他的生日邀请的人,只有一些人。符希及其三个室友,韩温和几个篮球社团的几个男生,夏果也来了。当他看到符希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并且,不像以前那样总是把目光聚集在符希的身上。
符希知道,他是因为简慕音的车祸所以才改变的他对她的态度。这样也好,否则一直纠缠不清,她也会越来越反感。这个男孩太单纯,他表现得太过明显,符希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生日Party在晚上七点左右开始。简翰臣为了让这群孩子玩得开心,他安排了音乐、香槟、美食…,并且声明,12点他才会下来,让他们尽情地玩。
于是乎,整个别墅都开始闹腾起来,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还有的人…类似于程默这样的,就猛吃食物。符希被左丘灵他们拉到沙发上围着玩游戏,然后喝酒…
她声明自己不会喝,于是大家把她的酒换成了橙汁。于是乎,她接连上厕所,肚子发涨,终于不再肯坐回沙发上了。
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她揉着太阳穴直晃脑袋,总觉得晕呼呼的。记得刚刚在喝一杯橙汁的时候味道有些怪,像是…
啤酒的味道。
懊恼地拍拍头,她真是糊涂了,居然连橙汁和啤酒都分不清楚。
走到客厅的阳台上,任海风吹着她的脸,她顿时感到清醒。身后是喧闹一片的音乐和笑声,面前是平静和安逸。她觉得这样很好,轻阖上双眼享受着,嘴角不经意地扬起笑容。
抬头,睁开眼睛。满天的璀璨,灿烂地分享着她此刻的满足。她轻轻地呢喃着:“母亲,小希终于感觉到快乐了…”
她像是看到了星空中有人在舞动着曼妙的身姿,优美的芭蕾尽情绽放,还有,母亲眼里的快乐和无忧。
她常说,找到一个让自己开心的事物,是很不容易的,所以,当你真的感到开心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放开它,要牢牢抓紧!
一丝黯淡浮现在脸上,她失措了。要抓紧,谈何容易。她要顾虑的,不是只有自己的快乐啊。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大海的味道。然后,再慢慢吐出,顿觉神清气爽。她转身,愣住…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简慕音,安静地倚靠在阳台的玻璃门边,不知是这样站了多久,看了多久。他额前的刘海已经被吹散,露出光洁的额头。目光在桔色的风光下闪动着动人的光彩,就那样,定定地凝视着她。
符希双颊已经泛红,体内的酒精还在,让她看不太真切他的脸。只听他说:“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什么意思?
头好晕。好像是背对着风向的缘故,总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所以她立即把身子朝向阳台,让凉风把自己吹得清醒一点。
身后的简慕音,见她突然转身,于是迈步走到她的身边,也面对着大海的方向。月光把他的肤色照得更加白皙。符希转过头去看他,忽然觉得,他像极了…小时候母亲经常给她讲的,童话故事中的白马王子。
风,把他耳旁的发吹散,偶然地,她就看到了他左耳的银色耳钉。
她不知道,他也像冷易一样喜欢戴耳钉。这样疑惑着,她就问出了口:
“男生,都喜欢戴耳钉吗?”
他转过脸,眼睛眯着看她,意识到她是在说他和冷易。他说:“他是他,我是我。”<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