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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君明臣贤 善始善终(2 / 2)

昭宣路人甲 那那 更新时间 2021-08-21

刘弗陵倾身对桑弘羊说道:“桑卿,朕看也没那么严重。那个何铁匠不过是打制一些农具售卖给农人,又不是打制武器。虽说违背了盐铁官营,但也罪不至死。杜延年的处置虽说是宽也些,可也已经惩罚他了。我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陛下,令严而民慎,法疏则罪漏。杜延年给何铁匠宽刑,就是诱民枉法,罪不可赦。”桑弘羊却不理会刘弗陵的和稀泥,硬邦邦地回道。“这……”刘弗陵有些为难地转过头看霍光,见霍光对他摇了摇头,便又转头对桑弘羊说道,“不如这样吧。既然要罚,那朕就去了杜延年军司空丞的职务,贬往益州任军中校尉。”益州就是四川,在汉代是极偏僻之地了,发往益州为官也算是严惩。“陛下!”霍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刘弗陵摆手制止道,“大将军,此事就到底为止吧。其实桑卿有一点是没说错的。国家的律法就是让人来遵守的,虽然如今盐铁官卖中有一些不妥当的问题在。不过也不意味着吏民就可以随意违反它而不受到任何惩罚。既然轻罚了那个铁匠,杜延年接受一定程度的惩罚也是有必要的。朕想杜延年自己也不会有意见吧?”“是的,臣愿意受罚。”跪在那里的杜延年终于有了第一次说话的机会,他双眸发亮地看着眼前据说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天子,精神昂扬地说道,“但是,陛下,盐铁官营的立意虽好,但如今官营所出之铁器农具价高质次,小吏强逼农人认购。耕农因此苦不堪言,方才有了何铁匠这样的人物出现。如要杜绝此事,还须杜绝盐铁弊端才行。延年愿意为轻纵何铁匠而受罚,但绝不是因为延年所作所为有任何错处,而是因为如陛下所说,延年所为违背了律法。”杜延年的这番话说完,刘弗陵的双眸亮了亮,他转头看了霍光一眼,见对方眼中也满是嘉许的目光,心中便有了计较。他转向桑弘羊说道:“御史大夫,杜延年的这番话,朕深以为然。盐铁之事,还须拿出个对策来才是。而今海内虚耗,实比不得先帝当年了。”起初,见杜延年得到惩治桑弘羊心中还十分高兴,但是杜延年随后的一番话下来,就让桑弘羊面色不快了,谁知道最后皇帝竟然也认同了他的胡言乱语,否定为国家带来莫大好处的盐铁官营,桑弘羊的脸色就有些僵硬了。他不自在地回了一句“臣领命”之后,就不肯再说话。

“既然无事,桑卿、杜延年你们先回了吧。”刘弗陵也知道桑弘羊的性格,知道若再追究下去,这个耿直倔强的大臣只怕要和自己当面打擂台。只得又看到上官菀君嘟着嘴正站在一旁,便随口打发了桑弘羊与杜延年。桑弘羊面带不愉地离开了,杜延年也知情识趣地离开了。见不熟悉的人都走了,上官菀君立刻欢乐地扑了上去,一口一个外祖父地嚷嚷,逗得霍光立刻眉开眼笑。“外祖父,菀君想你,想娘亲了。”上官婉君搂着霍光的脖子,嘟着嘴巴说道。

“外祖父也想你。”霍光宠溺地看着外孙女开始玩弄自己的胡须,笑呵呵地说道,“菀君在宫里玩得开心吗?”听到这句话,王蘅君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到了刘弗陵身上,果然他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上,瞳孔扩张,紧张地望着上官菀君。上官菀君很给面子地拼命点头,然后答非所问地说道:“鼓簧宫的杂耍可好看了。外祖父和菀君一起去看吗?”显然,上官大姬的心思还没从杂耍上转回来。

听了外孙女天真的回答,霍光不禁莞尔一笑,他摸了摸上官菀君的头发,说道:“好,菀君先去看。外祖父一会儿就去陪你。”说罢,他把上官菀君放到地上,对一旁的王蘅君说道,“你带小姐去鼓簧宫。”“是。”王蘅君猜到霍光与刘弗陵对于刚才的那件事肯定另外有话要说,连忙哄着上官菀君离开了。上官菀君离开后,刘弗陵脸上露出怅然一笑,对霍光说道:“原来,这就是大将军和家人相处时的样子,朕是第一次看到。”霍光脸上略有些尴尬,他朝刘弗陵躬身行礼,说道:“老臣殿前失仪了。”

“这里又没有外人,大将军就不要和朕那么严肃了。”刘弗陵摇了摇头,略有些羡慕地说道,“其实,朕最怀念的还是皇姐未入宫时,大将军在宫中陪伴朕的那段时光。那时,大将军待朕就像今日待菀君一般。说起来,朕真羡慕菀君,有大将军如此真心的疼爱。”霍光眉头微动,他抬头与刘弗陵对视道:“陛下,那时长主未入宫,臣留宿宫中照料陛下,不过是权宜之计。君臣有别,臣自当谨守臣道,不可越矩,但臣待陛下之心,永远如那时一般,从未改变。如今,陛下年纪渐长,日益有明君之范,臣心甚慰。”刘弗陵听了这话,心中激动,他忍不住紧紧握住霍光的手,保证道:“大将军,朕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你我君臣,善始善终。”霍光反手握了握刘弗陵的手,随即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陛下看方才那杜延年,可好?”他终究不太习惯这般温情脉脉的场景。“啊。”刘弗陵有些赧然地收回手,羞涩地说道,“他说的话倒是有些道理。对着朕以及两位辅政大臣还能这般不亢不卑,算得上风骨极佳。”“杜延年是先皇用过的御史大夫杜周之幼子。”霍光介绍道。“杜周?”刘弗陵立刻在脑中开始搜索杜周此人,“他似乎是个出了名的酷吏啊。如果朕没记错,他的长子与次子分别是河南河内太守,行事也是以苛酷闻名的。”刘弗陵一直被灌输要厚爱百姓,对于有酷吏名声的杜氏父子显然印象不佳。“不错。不过杜延年虽是从父兄习律法,但是他对律法的解释却与其父大有不同。延年的品性宽厚,是可用之臣。臣早就注意到他,原想让他锻炼几年再推荐给陛下,谁知却出了这件事。”霍光叹息着摇了摇头,说道,“桑大人什么都好,可就是不准任何人擅改先帝故制,非要力主严惩杜延年。无奈之下,老臣才把这事闹到了陛下跟前。”“桑卿的品性朕也是知道的。他的确是有才之人,大汉能有今日他居功至伟。但是先帝留下的法度也不可能沿用一辈子。更何况时移势易,便是先帝自己当年也发过轮台罪己诏,有些制度是该改一改了。”刘弗陵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直视霍光,认真地说道,“朕知道前几年因为朕刚继位,内外要忙碌的事情极多,大将军为求朝廷稳定,有许多事情都束手束脚的。而今,大将军若想为天下百姓做什么,请放心施为吧。朕一定鼎力支持。”霍光看着刘弗陵深信不疑的眼神,心中忽然有一种“使李将军遇高皇帝”的感慨。他深吸了一口气,躬身一谢,说道:“臣必不负陛下。”阳光洒落在这对年龄相差悬殊的君臣身上,一切美好得如同画卷。始元四年,汉昭帝刘弗陵十二岁,博陆侯霍光四十四岁,对此时的他们来说,大汉江山就像一张毫无遮拦的画纸,正在静静地等待着他们君臣联手,在上面涂下浓墨重彩。他们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们同心同德,未来绝对是一片阳光遍布的坦途。<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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