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哈廉的一番话,对于豪格而言却是一种极为的触动。身为久经沙场之人,又岂会不知这攻守之理。
按理说,强势一方面对弱势一方,一味的挨打几近不大可能,纵使仓促应战,被迫采取防御阵势,但是在局势稍微缓和之后,强势一方必定会发起反冲锋,可是如今的局面却是,对面的多尔衮大军竟然采取守势,而且一守便是整整一日。
而关于多尔衮为人,豪格自然清楚,自己的这个十四叔,乃是天纵之才,草原上的雄鹰,是何等骄傲之辈!
若是不然,己巳之变后,也不会公然扯开反旗,与皇太极对峙。
然而尽管这些豪格都曾有所思量,但是由他口中去承认,要说多尔衮是个骄傲之人,豪格又何尝不是!
一则,此间定计本就是违背皇太极以正白、镶白、镶蓝旗大军一举攻破多尔衮义州老巢,尽管豪格派出了图赖所部两个甲剌的兵马,但毕竟是偏师,用以偏师,胜负自然是有些难料。
而若是承认此间擅自出兵,对多尔衮船队拦腰截断,一切不过都是多尔衮的障眼法,他豪格所谓的定计,一切不过都是笑料,那无疑是对一颗骄傲的心的玷污!那是一种屈辱!
何况,皇太极素以赏罚分明,豪格难以去想象,自己的失误,可否会是成为他豪格进入宗人府契机,而他的一些个兄弟更无一个善类,毕竟那大汗之位,人人渴望得之。
二则,对于这来自盛京城的传书,豪格却是仍然心存疑虑,毕竟如今的辽河之上,那是明摆着有数百大小船只,且从那船只没水程度看来,这分明就是满载的士卒。
“贝勒爷,事不宜迟,若是有所疑虑,但是立刻派出探子,打探清楚!”
“嗯,为今之计却也只能如此。”
闻此言,豪格却是点了点头。
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夜色渐浓,豪格中军大帐。
“混账!简直是欺人太甚!”
当闻听派出的探子回报,说是叛军船只之中发现大量沙土之时,豪格是彻底的愤怒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家父汗想要给多尔衮来一个釜底抽薪,却是中了人家的移花接木,瞒天过海。
“贝勒爷,既然此事已然打探清楚,贝勒爷可是作何安排?”
“那兄长以为如何?”
愤怒终归愤怒,豪格身为一代名将,终归是个理性的人,闻听萨哈廉问及自己打算,豪格却是反倒朝一旁的萨哈廉问及,毕竟萨哈廉在后金之中有智囊之称。
“贝勒爷,愚兄以为,多尔衮这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却是歹毒至极!如今大汗移驾镇北关,盛京城中除了贝勒爷的正白、镶白以及镶蓝旗乃是骁勇兵将之外,这留守盛京的镶红、正红两旗皆是后来所组建的,多是些从未征战的半大孩子,相比多尔衮的虎狼之师,却是不堪一击!
故而愚兄以为,当务之急,先是当与大汗传书,将此间发生的一切全盘告知,请大汗速速回銮盛京,与此同时,贝勒爷当是立刻发兵,汇同七叔阿巴泰一道,将多尔衮围在这辽阳城里,待大汗到来!”
对于萨哈廉所言,豪格却是额手称是。
“兄长所言甚是,弟这就写信给父汗,禀告此间之事,不过兄长,此间辽河之敌,兄长以为却是该作为处理?”
“贝勒爷可是信的过愚兄?”
“你我兄弟,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