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众人却是一阵眼神交流,并没有人感到诧异,很显然,此事他们都是有所耳闻的,毕竟这些事那可都牵扯着他们自身的利益。
面对着白花花的银子,试问有谁不用心呢?
“诸位有何意见,但说无妨,朕也想听听诸位爱卿的意见。”
“陛下,臣以为不久前陛下全面实行‘一条鞭法’,更是摊丁入亩,此一举措使得帝国的百姓可以更好的流入商业城市,从事相关事宜,故而臣以为此事不足为虑!”
朱建话刚说完,却是有一人起身言道,此人却正是阁部大臣钱龙锡。
对于钱龙锡所言,朱建却是笑了笑。
“看来钱大人对于赚钱之事,却是并无多寡之分啊!”
“啊”
面对皇帝陛下这突如其来的一句,钱龙锡却是有些愣了愣神。
而对于在一旁有些愣神的钱龙锡,朱建却似乎并未察觉一般,却是依旧自顾自的说开了。
“钱大人所言有理,但却又似乎忽视了一些,帝国实行‘鞭法’,虽使帝国农民流动性增大,但帝国如今,诸位以为还能够用的农民有多少?亦或是这些有限的农民若都是去了手工场,那这地、这粮、这税怎般才好?”
就在朱建这席话说完,众人似乎已然明白皇帝陛下所指,而下一刻,皇帝的话却是将他们心中的种种思虑所证实开来。
那便是——废除蓄奴!还给那些所谓的贱民以自由身。
可是在这在场的大臣们眼里,这些丑秽不堪,辱贱已极,人皆贱之的贱民,岂可释放之!
但是这一刻,所有的人都选择了沉默,因为他们从皇帝的眼中看到了不容置喙,因为当日科举案发,皇帝处置嘉定伯时便也是这样的眼神。
“诸位大人,心有所思,朕明白,此间朕不过有三问要问诸位。”
面对着众臣的沉默,朱建却是开了口,很显然他不喜欢这种冷场,或许回到大明的日子长了,久居高位有些长了,一旦位子稳了,自然所流露出来的也与之前不大一样了。
若是要问这是什么,那自然是高位者那种无声的气场。
皇者霸气!
而面对皇帝所言,众人依旧不作言语之声,等待着皇帝的接下来的话。
接下里,朱建的话却是让满座大臣更加的沉默了
“一问,诸位!诸位皆以为奴仆皆为贱民,乃是天纲伦常之道,然而古人所言,天之道,其犹张弓与?高者抑之,下者举之,有余者损之,不足者补之。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是为何?
今天下无大小国,皆天之邑也;人无幼长贵贱,皆天之臣也。又是为何?
子夏曰∶‘三王之德叁于天地,敢问何如斯可谓叁于天地矣。’孔子曰∶‘奉三无私以劳天下。’子夏曰∶‘敢问何谓三无私。’孔子曰∶‘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奉斯三者以劳天下,此之谓三无私。’又是为何?”
“二问,古之君主,如光武之流,皆有释放私婢之举措,更甚者,世之伪君子王莽之徒,皆是释放奴婢,以养国家,诸位!今日之世,蓄奴之风难不成还不如数千年前的东汉王朝乎?我大明帝国,蓄奴成风,百姓多以破产,沦为私奴,试问若是长此以往,这帝国之上,还有多少小民乃我帝国之臣民哉!”
“三问,朕知道诸位大人心中反对朕颁布禁奴之说,是担心贱民之乱,然而诸位视那些所谓之‘贱民’乃是洪水猛兽,朕之举措不若自毁长堤,但是朕想知道,熟读经典的诸位,大禹王治水之术,可是清楚乎?”
朱建三问,犹如九天惊雷,却是掷地有声!
自从崇祯三年实行新政以来,今朝对于大臣们而言,才真正意义上称得上震撼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