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当赵率教的求援信送到蓟州明军老营时,众宁远军将士却是一惊,这不仅仅是因为赵率教乃是宁远军中的一员,更为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预料后金军的动作竟是这般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一字讳言已成事实——
祖大寿心中却是不禁叹道。
然而此时大帐之中一人反倒是舒缓了一口气。
“事情竟是还有些转机——”
洪承畴尚未辞行离去,而袁崇焕说明此事时他尚且还在大帐之中,听闻此言,故而心中叹道。
至于藏于心中叹息,洪承畴也有他的道理,毕竟前事之鉴,他可不想在这蓟州大营之中得罪太深。
试想,人家宁远的将军们都在为同僚安危而担忧,你反倒好,一个大家莫急,此事某家觉得不是太坏,这众人会怎么——
弄不好,一个嘲讽国事,不替天子分忧解难,这个屎盆子若是扣上,纵使真就是天子‘红人’怕也是无济于事。
一想到此处,洪承畴却是不禁摆了摆头。
“此事非我所能及,既然圣上所托已然完成,何不就此离去?”
有了前事之鉴,洪承畴却是暗自思忖道。
“督师,既然遵化战局危机,下官自然不好再就耽搁,况且下官出来已久,怕是陛下急切,却是不得不向督师请辞。”
一番思忖过后,洪承畴却是向袁崇焕请辞道。
“洪大人这般匆匆,是怪袁某招呼不周么。”
听闻洪承畴此时欲要离去,袁崇焕却是出言道,袁崇焕却是明白之前自己面色忽的变化必然使得洪承畴心中有些芥蒂,只是他知道他并非有意如此,只不过洪承畴那一席话却是触到了他袁崇焕心中的痛处,赵希龙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于公于私,他都不希望失去这样一位挚友。
而现今赵率教书信前来,虽说是危机重重,但作为军中主将,大明督抚重臣,他自然清楚事情并未之前预料的那般坏,却是有一丝转机还在,毕竟此刻人还活着,因而袁崇焕紧紧绷着的心思却是些微放下了些,故而此刻见洪承畴欲要离去,却是出言婉劝道,毕竟洪承畴此人他有意结交,却是不想为之前的某些情绪而将其推到了相反的方向。
“督师哪里话,只不过洪某实在耽搁已久只怕是圣上殷切。”
袁崇焕言语之间的挽留之意,洪承畴自然听得真切,只不过此刻他却是不想再趟这一趟浑水。
“也罢,也罢,既然洪大人这般说,袁某也不好再挽留,只不过洪大人若是认为袁某可交的话,袁某却是有一不情之请。”
见洪承畴去意已决,袁崇焕却是知道洪承畴心中定是心生顾忌,却也是有些无可奈何,因而言道,却是出于真意。
“督师客气了,既然督师这般说,下官若是力所能及,定当竭力为之。”
见袁崇焕话说到这般份上,洪承畴也不好再次推脱,毕竟久历官场,面对身为蓟辽督师的袁崇焕这般恳求,他这个面子那是不卖也得卖了,不过他这话却是说的十分巧妙,力所能及,则为之,若是有些不那么力所能及,自然就当别论。
闻听洪承畴这般说,袁崇焕却是知道洪承畴算是应承了下来,至于洪承畴心中的顾忌他也是知道,因而却是笑道。
“洪大人放心,袁某自然不会让洪大人为难,洪大人相比已是知晓如今遵化城情势已是相当危急,当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袁某之前听闻洪大人对于遵化的些许见解,却是倍感兴趣,因而想听一听洪大人关于如今局势之见解,当然洪大人若是急于回京面见圣上,袁某以为洪大人不如写下,如今遵化事危,还请洪大人看在数万我大明百姓的份上不吝赐教。”
言语之间,袁崇焕已然面露沉重之色。
“我等还请洪大人不吝赐教。”
见自家主帅这般模样,众将却是相继拱手道。
“袁督师,诸位将军,汝等皆是那般,却是有些折煞洪某了,既然如此,那洪某当恭敬不如从命了。”
“写好了?”
片刻之后,袁崇焕将洪承畴将一纸信函递与自己,却是问道。
“幸不辱使命,袁大人,时日已是不早,下官这就告辞了。”
洪承畴拱手道。
“袁某携宁远健儿谢过洪大人了!洪大人一路好走!”
一番言语,洪承畴转身却是准备大步离去,突然间却是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是再次转过身去。
“袁大人,洪某不知有一句话当讲不当讲。”
“洪大人请讲。”
“袁大人,洪某以为此事宜早不宜迟,还希望袁大人当断则断。”
言语既罢,洪承畴再次转身却是从容而去。
“哦。”
闻听洪承畴此言,袁崇焕却是明显一愣,紧接着却是一阵爽朗大笑。
“亨九啊,亨九,你当我袁某是哪般货色了——”
“大帅。”
见袁崇焕突然间一阵大笑,众将却是有些费解。
“无甚大碍,众将听令!随本帅派兵布阵!”
“得令!”
众人齐声应朗道。
“亨九啊,亨九,你这小子还真是有些能耐,不错,不错,难怪陛下派你前来。”
洪承畴的文中所写,袁崇焕已是看了个大概,却是与袁崇焕自个之前的想法有些大同小异,但究根到底,也就八个字。
围魏救赵,一曲空城——
“何可纲!”
“末将在!”
“附耳过来,本帅与你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