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p>
赵国，邯郸。</p>
彼时还没秦王政，也无太子政。</p>
“牧犊儿，快为本公子牵马执蹬。”</p>
西方牧犊儿，便是稚童的蔑称。望着高高在上着华服的少年，稚童心中只有恨意。终有一日他会让这些侮辱过他的人，一个个跪在地上叩首求饶！</p>
“太子丹来了。”</p>
“哈哈，我们走咯。”</p>
“堂堂太子，竟与这牧犊儿为友。”</p>
“不过也只是质子罢。”</p>
……</p>
“政，今日邯郸来了位训禽师，我们一道去看看？”</p>
“不看！”</p>
“何故？吾就想成为那仙鹤，自由自在。”</p>
稚童遥望那群贵族少年的背影。</p>
“要做就做训禽师！仙鹤纵能鸣于九皋，不过受训禽师笛声控制。孤，要成为训禽师！”</p>
王十八年，秦灭赵。</p>
曾经的西方牧犊儿已成为秦王，而那些曾欺辱过他的赵国贵族子弟只能跪地叩首，瑟瑟发抖。拔剑敕令，皆坑之！</p>
而太子丹，终是未能成为仙鹤。</p>
一生受制于人，最后被杀！</p>
……</p>
秦始皇注视着扶苏，摇头叹息。</p>
为何他就没卓草的志向？</p>
秦国能有今日，乃历代先祖筚路蓝缕，无数老秦人以热血身躯拼来的。昔日为对抗西戎，接连三代国君血战而死！</p>
扶苏是秦国长公子，乃公室宗族之后。不论能否成为秦二世，都要肩负起振兴秦国之重担。若想成为仙鹤，最后的结局便是驾鹤西去。</p>
“卓公。”</p>
秦始皇轻轻颔首，而后看向卓草，“瓜怂平日多带先生到处走走，别成天呆家里头。额听说你好像喜欢那秦氏长女？要不，额找些老友给你介绍些女子？以你这年纪，也该成家立业咧。”</p>
男欢女爱再正常不过，卓草年纪摆在这，也该婚配。若是再早些的，兴许娃娃都出生咧！</p>
“去去去，哪边凉快呆哪去。”</p>
他好不容易放秦竹的事，偏偏再次提及，这傻老爹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剑的速度。好不容易当上秦吏，哪有心思考虑这些？</p>
“训禽师，不是那么容易当的。”</p>
扶苏轻轻叹气。</p>
“难当也得当啊！小苏，你想当皇帝吗？！”</p>
“什么？”</p>
扶苏十分怀疑自己的听觉。</p>
“你不是要当仙鹤吗？只有皇帝，才能算的上是无人控制的仙鹤。他是训禽师，也同样是这时代最自由的仙鹤。只一句话，便废除天下文字独尊小篆。这是何等气魄？”</p>
“不错不错！”</p>
秦始皇在旁捋着胡须，满意点头。</p>
难得从卓草嘴里听到两句人话。</p>
“又没说你，不错什么？”</p>
“……”</p>
“……”</p>
扶苏长叹口气，未曾回答。</p>
他是长公子，心里能没点想法？可偏偏他的舅父是叛乱的昌平君，乃是楚人之后。左右丞相皆反对他成为储君，他又能如何？</p>
“小草，你想当皇帝吗？”</p>
“你这不是废话吗？谁不想？”</p>
蒙毅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p>
刑！这小子可真刑！</p>
他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