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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命换命,谁生谁死】(大,高,潮)(1 / 2)

二手夫君下堂妻 林洛溪 更新时间 2021-08-19

 作者有话要说:泪流满面,更新两万字,大家也可以看到,情节已经进入大**,应该是离结文不远了吧,预计三十万字结文,但愿这最后的几章能带给大家更深的感情,和更多的精彩,鞠躬!

放上一首我与朋友翻唱的一首《金陵秦淮夜》,这首歌我一直都很喜欢,因为本文的感情缘起就在金陵的秦淮河上,这首歌我已经填词,准备翻唱,作为本文的主题曲,估计会在结局的时候上传吧,请亲们等待,最后呼唤一声,亲爱的们,表霸王我哦,我会桑心的……

原曲:《金陵秦淮夜》

演唱:林洛溪、云潇雨

后期:雪色沙椤

监制:林洛溪

出品人:林洛溪

出品:“墨吟天下”原创古风音乐制作

杭州府衙。

莫小雅傲然而立,静静望着高坐在上的新任杭州知府刘淳,莫小雅对此人略有耳闻,刘淳与苏景云本是同科,原本出任镇江,后因前任杭州知府李然被朝廷法办,这才受调至杭州,刘淳在镇江任职之时公正廉明,此番受调更是圣上钦点。

以刘淳为官之风并盐巡道李安的暗中协助,此次栽赃之事定然可以水落石出,思及此莫小雅的眉头不由舒展了许多,她正待开口,却见刘淳已起身道:“逍遥王妃大驾至此,下官未曾远迎,还望王妃多多包涵。”说着,他已示意一侧的衙役为莫小雅置座。

“刘大人言重了。”莫小雅淡淡一笑道,“刘大人的清廉我早有耳闻,今日得见更是肃然起敬啊。”

刘淳闻言不由一笑:“逍遥王妃大可放心,盐运总商柳随风的案子下官自会秉公办理,绝不徇私枉法,只是下官为何不见柳随风?”

“柳随风他身中剧毒,现下在客栈内诊治,生死未卜。”莫小雅顿时将脸色一变。

“哦,不知他因何中毒?”刘淳问道。

“原本今日我与柳随风约定商谈合作事宜,却不料他一早便匆匆而出,我本想着或许是他变了主意,不打算与我合作,便差人跟着他,刘大人自然知道,这身为商人定是要未雨绸缪,虽然此举不太光彩,可若不是如此,恐怕柳随风早已遭人毒手。”莫小雅回道。

“不知这柳随风中的是什么毒?竟会威至身家性命?”

“他去的是青楼,自然中的是青楼的毒,只是我已差人去那梨香苑查探过,并未发现下毒的痕迹,待我去寻那名女子,便是刘大人派去的公差赶到之时,人已被灭口,死无对证。”莫小雅的脸色越发清冷,“我派去之人皆是我逍遥王府的侍卫,柳随风当时便已被我差人送回,又何来杀人之说?”

刘淳点点头道:“王妃稍安毋躁,待下官审过那梨香苑的老鸨之后,自会还柳随风一个公道。”说着,刘淳已扬声道,“将梨香苑的老鸨带上堂来!”

不多时,一名鹅黄衣衫的女子已被带至公堂之上,莫小雅见着来人心中已明了了七八分,此人正是苓儿,三年前若不是她从中作梗,自己又怎会被逐出柳家?她与柳随风又怎会遭受了这三年的离别苦楚?

仇人见面自然是分外眼红,苓儿见着莫小雅更是脸色青红,一个柳随风,一个君奕清,这世间最优秀的两名男子皆被莫小雅占了去,如今莫小雅贵为逍遥王妃,而自己却为报仇不得不沦落青楼,老天还真是不公平啊。

“堂下可是梨香苑的老鸨?”刘淳瞧出二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忙出言问道。

“奴家正是。”苓儿冲刘淳作揖道。

“可是你向本府报的命案?”

“正是奴家。”苓儿回道,她一面说,一面已暗自垂泪,“大人一定要为我那死得冤屈的姊妹主持公道。”

刘淳闻言不由皱了皱眉:“你先将事情的原委道与本官。”

“回大人,今日一早,柳家的少主柳随风便前来我梨香苑寻欢,恰逢柳家的大公子,二人相谈了几句,柳大公子便差奴家为柳随风寻个清白姑娘前去侍候,奴家怎敢驳了这盐运总商的面子,自然是挑了我梨香苑最好的姑娘前去,不想未出半个时辰,便听见那姑娘的闺房中有打斗之声,待奴家匆匆赶去之时,已见逍遥王妃携柳随风扬长而去,而我楼中的姑娘已暴毙,原本奴家忌惮逍遥王妃与柳家的势力不敢报官,但见我那姊妹死得实在凄惨,便壮着胆子向大人报了案。”

莫小雅闻言不由心头火起,她斥道:“你莫要血口喷人,是你下毒在先,害人在后,如今却反咬一口。”

“我何时下的毒,又是下的什么毒?可有证据?”苓儿反诘道。

莫小雅顿时哑然,此毒至今都未查出究竟是如何下的,但凡柳随风碰过的一切物件皆是无毒,只有一种可能,这毒是下在了空气之中,如今要寻自然是无从可查。

“这杭州城内谁人不知逍遥王妃与柳随风的关系?如今逍遥王妃大驾突现杭城,恰逢柳随风又摊上了命案,这其中的玄机想必王妃再清楚不过。”苓儿冷笑道,柳随风按捺不住寂寞前去青楼寻欢,恰被莫小雅撞见,争风吃醋之下,妓子惨死,此乃人之常情,毒是绝无可能查出来的,此番不但将柳随风告倒,没想到还能一举将莫小雅拖下水,真是个意外的收获。

闻言莫小雅也不惊慌,反而轻笑出声,她回首冲刘淳笑道:“刘大人,不知朝廷律法可有对诬蔑朝廷命妇的判罚?”

刘淳迟疑了一下,顿时会意,他微微一笑道:“有。”

“梨香苑老鸨诬蔑本王妃清誉,不知大人要如何判罚?”

“理应仗责四十。”刘淳回道。

“嗯。”莫小雅点点头,冲苓儿淡淡一笑,“念在她是一介弱流女子,大人还要从轻发落哦。”

苓儿此时已是脸色发白,未等她出言辩驳,刘淳已然下令:“来人,将她拖下去仗责二十!”

莫小雅笑望着苓儿被衙役拖了下去,对堂下的惨痛呼叫充耳不闻,敢惹了她,如此下场已是最轻。

不多时,苓儿再次被拖回堂上,此时苓儿脸色惨白地伏在地上,早已失了方才的气焰。

“大人。”一名官差上前呈上一封书信。

刘淳接过书信,待过目之后,将惊堂木重重一摔:“大胆刁妇,居然诬告柳随风杀人,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讲?”

“好一个官官相护!”苓儿冷笑不断,“想不到素有清廉之誉的刘大人也不过是昏官一个!”

刘淳顿时脸色大变:“来人,先将这刁妇收监,择日定罪!”

“且慢!”莫小雅出言喝止,“刘大人,今日若是不将此案审理清楚,恐怕是清誉难保。”说着,她轻击双掌,“将证据呈上来!”

朱文早已在堂下等待多时,闻得莫小雅的讯号,忙将怀中的证物呈上。

刘淳望着呈上的一方绢帕十分不解。

莫小雅笑笑道:“这便是柳随风所中之毒。”说着,她上前将绢帕展开,只见绢帕正中一点暗黄,“请大人差人速验。”

一侧早有师爷将法验传到,法验反复端详之后,却是频频摇头:“这毒下官从未见过。”正说着,只见绢帕中的那点暗黄渐渐褪去,片刻间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众人皆是吃惊不已。

此时,莫小雅方起身道:“此毒必要依附在绢帛之上,沾了空气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以大人派去的官差与我王府中的侍卫皆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闻言,刘淳与法验皆是向后退去,略显惊慌。

莫小雅不由笑道:“刘大人不必惊慌,此毒采于柳随风的身上,乃是被运功逼出的毒素,只是余毒罢了,并无原本的烈性。”说着,她将头调转,冷冷望着地上的苓儿道,“柳随风中毒是真,况且这毒我已请了杭州的名医前来诊治,无一人可以解毒,而以柳随风中毒之深的状况,又怎能害人性命?”

“他不曾害得,可是你却有十足的动机和时间。”苓儿辩驳道。

“哦?”莫小雅不由轻笑出声,“我为何要害人性命?”

“你原本就与柳随风断得不干不净,恰遇柳随风青楼寻欢,你醋意大发,便失手害人性命。”

“呵呵呵……”莫小雅笑意更甚,“我逍遥王妃的身份杭州城内人人尽知,我又怎会糊涂到光天化日之下前去行凶?再者,我身为朝廷命妇,我又岂能做出争风吃醋之事,试问此举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说着,莫小雅已冷了语调,“你陷害柳随风在先,为防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在后,如今又辱蔑皇家清誉更是罪加一等,不知刘大人要如何判罚?”

刘淳略沉思道:“下毒之事证据确凿,污蔑逍遥王妃清誉罪加一等,两罪并罚,自是要判流放之刑,不过杀人凶手尚未归案,此案并未了结,先将这刁妇收监杭州大牢,待杀人凶手归案之后,方能结案。”

“一切由刘大人定夺。”莫小雅心中暗舒一口气,能还柳随风一个清白已是她最大的目的,至于其他,对她而言已不重要。

回到客栈,房内只有君奕清一人在假寐,莫小雅不由轻叹一声,坐了下来。

“小雅。”君奕清挣了眼唤她。

“谢谢。”莫小雅脸色微红,若不是君奕清暗中相助,一切又怎会如此顺利?

“你我之间何须这个谢字?”君奕清淡然一笑,将她的手握住,“我视随风为兄弟,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心中微微有些苦涩,莫小雅的眼眶一红,险些滴下泪来。

“怎么?可是哪里不舒服?”君奕清问道。

莫小雅摇摇头道:“奕清,你让我该如何是好?”三人重聚,三个人的感情,受伤害的又岂止一人?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君奕清并未答言,只是幽幽吐出了自己心中的情绪,他有太多太多的不舍,更是有太多太多的不甘,虽然他不止一次地劝慰自己,与其三个人都伤心难过,倒不如这一切由他来承受,看着小雅幸福,不就是他最大的幸福么?可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这段感情注定了没有结果,可他还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他也想争取,也想将她紧紧束缚在自己身边,但是他又做不到,因为他更不忍心见她伤心落泪,更不想让她每日活在失魂落魄之中。

“娘亲,娘亲!”卿儿突然奔入房内,气喘吁吁地冲莫小雅道,“那个怪大叔又来了,我不喜欢他。”

“卿儿为什么不喜欢他呢?”莫小雅将卿儿抱了起来问道。

“他总让我喊他爹爹,还总要抱我,我只要我爹爹一个人抱。”说着,卿儿已拱入了君奕清的怀中。

手僵在半空,莫小雅的心中五味陈杂,她很想告诉卿儿,他口口声声讨厌的“怪大叔”才是他的爹爹,那才是他的亲生父亲,可是当她望见君奕清对卿儿的宠溺,这样伤人的话语又被噎在嘴边,她怎能去伤害君奕清?

“咳……”几声轻咳打断了莫小雅的思绪。

“你来了。”君奕清将卿儿放下,坐起身来望着立在屋门口的柳随风道。

“你交代的事情我已安排了人手严加防范,在半月后的盐商齐聚之前,应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柳随风这才缓缓步入屋内,方才卿儿的话他早已尽数听在耳中,心中是难言的苦楚,这三年来他失去的又岂止是他与莫小雅的感情?

“如此甚好,我也大可放心地离开些时日了。”君奕清点点头道。

“怎么?你要离开杭州?”莫小雅一惊。

“不错。”君奕清颔首道,“随风虽已还了他一个清白,但是幕后主使尚未查出,而此事败露定然已打草惊蛇,对方不难猜到是我暗中相助,定会派人查探我的行踪,在此次南下之时,皇上已反复叮嘱,不可提前泄露我的行踪,若是对方临时变了计划,所谓‘狗急跳墙‘,我们三人乃至卿儿都有性命之忧,唯今之计,我只能暂离杭州,转去金陵住些时日,一来可以转移对方视线,明里是为柳家前些日子损失惨重之事而去,暗里却是将对方的注意力分散,我已上书皇上,这几日朝中便会派下人来护得你们三人的周全,待半月后的盐商齐聚之时,我自会暗中回到杭州。”

“不行。”莫小雅频频摇头,“你堂而皇之地去往金陵,一路之上定然危险重重,正如你所说,你又怎能安然回到杭州?”

“我已逍遥王身份明察金陵,量他们也不敢对我如何,除非……”君奕清脑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除非什么?”莫小雅急道。

“除非他们的目标更为高远。”君奕清此时心中已是一片忐忑。

“盐运生意是朝廷最大的经济命脉,若想控制全局,第一步必然要将盐道孔为己用,而柳随风便是他们全盘计划的第一个阻碍,除掉柳随风自然是当务之急;而第二步自然是要除掉朝廷的左膀右臂,而奕清就是他们的第二个目标,除掉了这两个绊脚石之后,他们最终的矛头就会直指当今圣山。”莫小雅将心中所想一一道出。

此语一出,三个人皆是一身冷汗,三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是谁都不愿道出真相,若真是如此,又岂是他三人所能阻止的?而三人的性命早已被他人算计在内,又岂是君奕清与柳随风二人所能抵挡得住的?

“如今已无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相信皇上已经有所动作,我们只需各自小心提防别人的暗算,方能让事情扭转,若是我们三人其中任何一人出了状况,我们便全盘皆输。”君奕清拧紧眉头道,“我会只身前去金陵,声势浩大,不便携卿儿同去,这也是我最不放心的一件事情,你们一定要护得卿儿的周全,切记只有盐巡道的李安可以信任,他已跟随我多年,为朝廷出了不少力,一直中心于朝廷,断然不会做出忤逆朝廷之事,其余人等,即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也要严加防范,尤其是随风每日相交的人员繁杂,更要小心为上。”

“可是……”莫小雅还欲出言,却被君奕清打断。

“此事我主意已定,这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君奕清若有所指地望了望柳随风与莫小雅,或许这次金陵之行会改变些什么,前途未卜,未来的事情谁都无法预料,如今只能顺其自然。

“那你打算何时动身?”莫小雅问道。

“今夜子时。”君奕清回道,“随风,小雅她们母子我就交给你了。”

一句嘱托,已凝聚了万千的不舍和牵挂,是聚是散,是生是死,所有的一切都将听天由命。

逍遥王自京城南巡至金陵,一路之上声势浩大,江苏、浙江,乃至安徽等地的各路官员纷纷呈上拜贴,欲与逍遥王攀结关系。

莫小雅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内,怔怔望着熙熙攘攘地街道,君奕清的声势越大,他的危险就越多,自他离去已有了四五日,至今都未曾稍过一封书信,而这几日柳随风也并未露面,她与柳随风走得越近,危险也就越多,而卿儿每日除了吃喝玩乐,念叨最多的便是他口中的“爹爹”,望着日渐长大的卿儿,莫小雅更是寝食难安,她该如何在不伤害君奕清与柳随风的同时,让卿儿坦然接受柳随风才是他的亲爹的事实?

“姑爷来了。”朱文清了清嗓子道。

莫小雅有些尴尬,朱文仍是未变对柳随风的称呼,在她面前如此,在君奕清面前也是如此,她自然知道朱文的心思,可是这样的称呼对谁来讲都是无比尴尬的事情。

柳随风淡淡一笑,折扇轻点朱文的额头道:“说了你多少次了,还是不改。”

“难道姑爷希望奴婢唤一声柳公子不成?”朱文撇撇嘴径自奔后堂而去。

柳随风颇为无奈地笑笑,立在门口望着莫小雅。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莫小雅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红了一张脸起身道。

“几日不见,就变得如此生疏了,看来真是我的不是了。”柳随风缓步入内,“你也知道的……”

“我都知道。”莫小雅急忙打断柳随风的话。

“那你倒是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柳随风不由轻笑,一双桃花眼半眯着望向莫小雅。

“那个,我们不宜走得太近,以免横生枝节,还有……”莫小雅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该如何作答。

“还有什么?”柳随风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莫小雅这才意识到是柳随风故意捉弄她,一时间脸色红了又红,她怔怔望着眉眼笑弯的柳随风,白衣依旧,笑容依旧,就连那桃花眼中泛出的点点柔情也是一如当年那般,带着一丝宠溺,更多的是他对她的爱恋。

“小雅。”柳随风低声轻唤,他上前紧紧将莫小雅的手拉住,这一刻他等了多久?而她又是等了多久?

指尖传来的温热一点一点渗入莫小雅的心里,这一刻她盼了太久太久,那温热一丝都不曾改变,还是让她一如既往地贪恋,让她无法在心中抹去,三年前的点点滴滴全部用现在眼前,往日的温柔缱绻,往日的耳边细语,所有的一切一切化作一股热流直直逼上她的眼底。

“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落泪呢?”柳随风轻轻拭去她夺眶而出的泪水,“这一刻你可知我已等了三年,如今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他执起莫小雅的手,那紧紧相扣的十指,相连的又岂止是两个人的心?那斩不断的,是两人纠缠一生一世的情缘,相连的更是生生世世至死不渝的那份情意。

“为什么?为什么这三年来你不曾看过我一眼?为什么现在你才告诉我你已经等了我三年?”莫小雅的泪水止不住地滑落,浓浓的痛并重重的哀伤齐齐涌上心头,或许他早来一刻,她会不顾一切随他而去,或许他早对她道出他心中始终都在挂念着她,她会毅然抛开自己的身份,追寻着他,可是为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要在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摆在眼前?

此时此刻,痛了她,更痛了他,而那个远在他方的他最痛,谁又能抛开世俗的束缚,豁出性命来维系这段感情?谁又能毅然决然地斩断一切,让所有重头来过?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柳随风口中不断地低喃,“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太懦弱,我以为我终有一日会重新站在你面前,让你活在我的羽翼之下,可是没有想到,事到如今带给你的是更大的伤痛和更多的危险,我努力了三年,整整三年,为的就是能够堂堂正正与你在一起,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三年后面临的是更大的艰难险阻,我们依旧无法走到一起,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情愿抛开一切,哪怕是为你而死,我都不会轻易地放手,我都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伤心难过。”

是呵,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无论她是莫千忧,还是莫小雅,他都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结果是一死,他都要牵着她的手走完最后的那段路……

“大叔,你为什么拉着我娘亲的手?”卿儿的声音犹如一声炸雷,将两个深陷其中的人生生惊醒。

莫小雅的手顿时缩了回去,她不知所措地望着卿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手僵在空中,掌心的余温犹存,那是属于他和她的所有,柳随风笑得有些凄凉,他望着突然出现的卿儿道:“因为你娘亲是我的妻子,今生今世都不能抛却的亲人。”

卿儿似懂非懂地望着两人,摇摇头,又点点头道:“那我爹爹又是娘亲的什么人?”

“他也是你的爹爹,是他将你抚养成人。”柳随风蹲了身子,手轻抚上卿儿的头道,“你呢,是我跟你娘生的孩子,所以,我是你的亲爹,而你口中的‘爹爹’是抚养你长大的人,所以他也是你的爹爹,你可懂了?”

“不懂。”卿儿摇摇头钻到莫小雅的怀中,“为什么别人只有一个爹爹?我却有两个?我不要。”

“因为你比别的孩子幸福,所以你有两个疼爱你的爹爹哦。”柳随风强忍着心中的痛楚,唇角绽开一抹暖暖的笑意,“我没有不让你叫他爹爹哦,我只是告诉你,你还有一个爹爹,那个人就是我。”

“娘亲,是这样的么?”卿儿仰着头望向莫小雅问道,“是因为卿儿比别人幸福,所以才有两个爹爹?”

莫小雅此时已是泣不成声,她万万没有想到,柳随风并非是让卿儿认他作爹,而不认君奕清,柳随风居然这样告诉卿儿,这叫她的心如何能不痛?

“娘亲你为什么不说话?他骗人的对不对?”卿儿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凶。

“不是,不是。”莫小雅哽咽着道,“他没有骗人,真的没有骗卿儿,他是卿儿的爹爹,而奕清也同样是卿儿的爹爹。”

“那为什么卿儿姓君,不姓怪大叔的柳?”卿儿摇着头道,“是君思卿,不是柳思卿哦。

柳随风的心刹那间被刺痛,他再也无法伪装自己的情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思卿,思情,这是君奕清对小雅一生不离不弃的承诺么?

巨大的哀痛席卷而来,胸口的憋闷瞬间波涛汹涌,一丝淡淡的甜腥缓缓溢出唇角,那双泛着柔情的桃花眼也随之变得空洞。

“随风,随风。”莫小雅惊呼出声,她忙将卿儿放在地上,伸手去掺柳随风,不料却被柳随风大力甩开。

“如此苟且存活,还不如让我一死来弥补我对你们母子所犯下的过错。”柳随风惨白着脸将莫小雅的手挥开,大团大团的鲜血顺着唇角不断涌出,心病无医,或许他死了,一切的冤孽都可以结束。

视线有些模糊,耳边的呼叫声渐渐远去,如果他的死能够换得她的心安,换得她们母子下半生的幸福,那么他死而无憾……

醒来已是三日之后,房内不见莫小雅的身影,只有卿儿窝在床角浅睡,柳随风艰难地伸出手,想要去碰触卿儿,可惜身子的虚弱容不得他有丝毫的举动,才伸出的手便已无力地垂下。

这轻微的响动仍是惊醒了卿儿,他揉着惺忪的睡眼,怔怔望了柳随风半刻,这才脸上现出一丝惊喜:“娘亲,娘亲,醒了,醒了!”卿儿兴奋地大叫。

莫小雅急匆匆地奔入屋内,一双眼早已红肿不堪,她上前扶住柳随风:“你快躺着,我差人去给你炖些汤来补补身子。”

“不必了。”柳随风缓缓出声,“我的身子我清楚的很,不必为我再多做些什么。”

“不吃饭会肚子痛痛的,卿儿不吃饭就会这样,好难受哦。”卿儿爬向柳随风,扯着柳随风的衣角道,“大不了卿儿以后不讨厌你就是了,卿儿很懂事的,不想娘亲总是哭,更不想让叔叔肚子痛。”

原本欲落泪的莫小雅闻言,竟是哭笑不得。

柳随风的心刹那间软了许多,他淡淡笑着:“那卿儿可愿唤我一声爹爹?”

“你这是欺负卿儿嘛,不讨厌是不讨厌,可是爹爹不能乱叫的啊。”卿儿挠着头望着柳随风,脸上尽是不满,可是他望着柳随风期盼的眼神,心里又觉得有些怪怪的,他嘟着嘴道,“这样吧,叔叔听话,卿儿就考虑看看。”

闻言,柳随风不由笑出了声,莫小雅的心顿时放下了许多,她忙道:“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吃食,你与卿儿多待待。”说着,她已起身离去。

接连几日,卿儿都与柳随风腻在一起,虽然卿儿不曾唤过柳随风一声“爹爹”,但是对柳随风的态度已明显转变了许多,再不像往常那般,见了柳随风就敬而远之,反而时时腻在柳随风的身侧,听柳随风讲些尘封的往事,而卿儿似乎对莫小雅与柳随风的过往更是好奇,即便是柳随风不主动开口,卿儿也会跑上前去缠着柳随风,睁着一双好奇的桃花眼,让柳随风讲给他听。

“那个,你真的知道娘亲最喜欢什么啊?”卿儿好奇地问着,“我问过娘亲很多次,娘亲都不肯告诉卿儿呢。”

柳随风眼角一挑,余光轻瞥莫小雅,唇角的笑意更甚,他附耳道:“我告诉卿儿,卿儿可不要告诉你娘亲哦。”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卿儿忙摇着一双小手保证,他伸出小指,勾住柳随风的小指道,“我们拉钩,说出去的是小狗。”

“好。”柳随风紧紧勾住卿儿的小指,将唇贴上卿儿的耳际道,“你娘亲她最喜欢扮鬼。”

“扮鬼?!”卿儿吓得不轻,他惊叫一声,将头埋进柳随风的怀中,“卿儿最怕鬼了,娘亲怎么喜欢这样?”

望着柳随风父子俩不时交头接耳,不时向她瞟来的惊惧目光,莫小雅可坐不住了,她轻斥一声:“你们两个究竟在讲我什么坏话?”

卿儿望着莫小雅凶神恶煞的表情,脑海中顿时现出一副女鬼披头散发,张着血盆大口要吃人的模样,不由吓得扑入柳随风的怀中大喊:“鬼啊!”

莫小雅顿时火冒三丈:“柳随风,你究竟都跟卿儿说了什么?”

“不能说,说了可是小狗。”柳随风笑着摇头。

“对对对,不能说,卿儿不想做小狗。”卿儿悄悄地将头探起,待望见莫小雅的表情又是一声惊呼,再次将头埋进柳随风的怀中。

“你们,好……”莫小雅顿时气结,她指着柳随风道,“你若是不说,以后都别想跟卿儿一起。”

“呦,知道我最怕这个。”柳随风连连撇嘴,“可我说了就是小狗,怎么办好呢?”他故作十分为难,心中却早已乐得开花。

“那,娘亲想知道,那就做小狗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说了,对不对?”卿儿眨着无辜的大眼望着柳随风道。

“我……”大魔王带着小魔王,这叫她如何能不肝火上升?莫小雅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柳随风忙接了话茬道:“就这么说定了,是卿儿问我你最喜欢什么,我说你最喜欢扮鬼。”

“柳随风!”莫小雅怒吼出声。

“我只是道出了实话而已,事实即是如此,我怎能欺骗一个小孩子?”柳随风十分无辜地摊摊手道,眼底的笑意再掩饰不住,一点一点流泻而出。

“我,我真的有那么丑么?”莫小雅顿时消了气焰,喏喏地问道。

柳随风大笑出声:“真的是无以伦比,不过却深深地把我的心勾走。”

“原来爹爹喜欢鬼哦。”卿儿似是发现了最有趣的东西,高兴地手舞足蹈。

“卿儿,你方才唤我什么?”柳随风惊喜地抱着卿儿猛摇,“你再叫一次,再叫一次。”

“那个,我忘记了。”卿儿一骨碌滚出柳随风的怀抱,脸上已是一片通红,他匆匆向屋外跑去,“文姨,文姨,卿儿肚子好饿。”

方才的欢笑并未散去,屋内依旧洋溢着融融的暖意,柳随风的眼睛有些湿,卿儿终于肯认他了,终于肯任他这个爹了。

“莫要高兴得太早,我们之间的旧账还没清算呢。”莫小雅一掌拍在柳随风的肩头,她的手指轻捏柳随风的肩胛,柔柔的触感透过薄薄的衣料传到柳随风的肌肤之上。

柳随风的心一动,目光顿时柔和了许多,他勾起唇角,一双桃花眼泛着魅人的光华,浅声道:“不知娘子要如何惩罚为夫呢?”

“油腔滑调。”莫小雅面对他的目光有些惊慌失措,忙将手缩了回去,扭身向外走去,“我可没说过要原谅你,所以,你还有得等。”

望着莫小雅离去的背影,柳随风的笑容越发暖意融融,只是这么丁点的片刻,都足以让他贪恋,她的心中一直有他,这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了。

接来十来日,柳随风的身子已无大碍,自是每日奔波于月底便要举行的盐商大会,随着日子的临近,他与莫小雅虽然都未曾提过大会之事,但两人眉宇间渐渐凝结的愁绪早已将心事尽数泄露。

随着日子的临近,君奕清至今都未露面,倒是盐巡道的李安捎过几次口信,君奕清在金陵一切安好,不过柳随风却心事愈重,口信并不代表君奕清真的安好,两人早已约定在大会举行三日前碰面,如今仅差两日,君奕清都不曾出现,此事柳随风更不敢向莫小雅道出,越来越大的不安早已将柳随风席卷,莫说是君奕清,就是近来他身边发生之事,他都难以预料事情结果究竟会是怎样。

眼见大会就差两日举行,往年熟稔的那些大商贾却并不曾前来杭州,倒是近一两年崛起的一些运商来了不少,盐运生意分工明确,最底层的便是窝商,运商、场商依次向上,而柳家便是这盐运的统管总商,每年两次的盐商大会,理应是与总商关系最密切的场商前来,可今年却只见几个不熟稔的出现,常年合作的那些商家一个都不曾看到,这不得不令柳随风暗自生疑,他早已派人前去打探了消息,得来的讯息不是耽搁了在路上,便是因家中要事而无法出席。

盐商大会其目的只是互相通报这半年和全年的效益,将所有问题集中在一起协商解决,可是为何今年却出现了这种状况?莫非真是如他与君奕清所想,对方已着手动作,商人大多不愿参与权力争斗,故而避之不见,更甚至是那些与柳家交好的商家早已暗中遇害?

“东家。”林伯手中举着一封书信匆匆而至。

柳随风抬起头,望着那封书信道:“这是何人的拜贴?”

“是徽商的拜贴。”林伯将书信呈上。

“我盐商素与徽商井水不犯河水,何来拜贴之说?替我回了吧。”柳随风摆摆手道,“徽商早已经营盐运生意,有规矩的,也有不规矩的,规矩的我都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牵扯,更何况是这不规矩的。”

“是。”林伯转身欲走。

“等等。”柳随风开口将林伯唤住,“徽商送来拜贴之时可有旁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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