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会虽然已经结束了，但是后续还有路很远的门派过来，所以戚曜灵又在天师观待了一阵子，赶在帝星节的前一天才回来的。</p>
他回来之后，第一眼，唐时锦就觉得他心里有事儿。</p>
她不用猜就知道是什么事儿。</p>
但她也没有问，放着让他自己纠结了这几天。</p>
所以这会儿见他过来了，唐时锦也不觉得稀奇，只嗯了一声。</p>
两人也没骑马，就一起慢慢的走着，好半天，戚曜灵才道：“师父，我想去晋州。”</p>
唐时锦道：“可以，不许让自己受伤。”</p>
戚曜灵愣了愣，然后他转头看她，就笑了。</p>
冷俊又威严的缉事厂副总督，这一笑却满眼天真灿烂，就像一个小孩子。</p>
戚曜灵其实是一个很纯粹的人，或者也可以说有些病态。</p>
他心里没有什么是非喜恶，对这个世间的很多东西都很冷漠。</p>
当年做新粮之事，是听她的话，如今做“侠义盟”，仍旧是听她的话，这些事情，全都是为了得她的认同感和爱。</p>
而类似国家、民族，荣誉种种，他可能从幼年时，就已经失去了感知这些的能力。</p>
但可能是因为这么多年，她所代表的“师长”，以及许天禄汤莲生等等的家人，慢慢的，不知不觉的添补了他心中缺失的那一部分，也可能是，她亲去武林大会上为他撑腰，给了他巨大的满足，但总之，他是有变化的。</p>
他能提出去晋州，不管这个过程中，是什么影响了他，也不管他去那儿，是一念之侠，或者一念为国，也或者为了参与天下一统的最后一战……不管是基于什么吧，对他来说，都是巨大的成长。</p>
唐时锦沉默了很久，站住，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灵儿，你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不可或缺，所以，你真的不要受伤，更不要死。”</p>
戚曜灵用力点头：“我知道的，师父，你放心，师父。”</p>
当天晚上，唐时锦叫来了唐九垓，把戚曜灵送了过去。</p>
看着他们离开，唐时锦忽然就很失落，她跑去炎柏葳那儿，缩在他的椅子上，从身后抱着他的腰。</p>
炎柏葳拍了拍她的手。</p>
她的脸埋在他背上，声音闷闷的：“你别理我，我就自己待一会儿。”</p>
炎柏葳就不说话了，仍旧批奏折，只是不时的握握她手。</p>
她自己缓了一会儿，叨叨咕咕的道：“全都是大坏蛋！全都没有良心！”</p>
炎柏葳嘴角带笑。</p>
她有时候实在是很可爱，她心里非常清楚的知道对和错，所以不管再怎么不高兴，还是会按着对的去做，但是做完……还是会不高兴的。</p>
他放下笔，回手把她揽进怀里，笑着低头，亲了亲她的额：“没事儿，我有良心，我一直陪着你。”</p>
唐时锦嗯了一声，窝进他怀里：“幸好还有你在我身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