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问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他虽然生长于村落之中,前十几年如普通人一般,却并不像普通人那样见了鲜血,会觉得害怕,恐惧,去逃避。反倒是这鲜血使他内心之中,隐隐出现了一种渴望。那渴望是对鲜血,是对杀戮,令他浑身一颤,将这种不寻的感觉压入心底。
“不舒服?”
察觉到苏问身上的异样,陈伤停下了轮椅,轻声问道。他还是让人如沐春风一般,只觉得温柔如水。很难想刚是他出手,而丝毫未留情面,一滴水珠,就直灭杀了对方,甚至对方作为衡岳宗的内门弟子,都没能有何的反应。
苏问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将心中这股对鲜血的渴望告诉陈伤,这种异样的感觉,令他有些不,想必使是告诉了对方,也很难找出原因,又何必自寻烦恼。
“是不是觉得我出手过于狠辣,小师弟?”
陈伤又问,他们在中间停了下来,两边的修士来来往往,川不息,偶尔会有人停下来看他们一眼,又很快离去。
苏问是摇了摇头,目中露出迟疑,片刻后,他抬头坚定道,
“出手之后,便没有狠辣与不狠辣之说,毕竟一旦结了仇,这仇恨化解的概率就极,若能一击毙命,解决这仇恨,自然应该出手。”
“只是师弟有些不明白,二师兄为何不第一时间出手?”
陈伤没有立刻答他,而是推着轮椅开始往前走,苏问跟在他身后,听到他的声音传到自己耳边,
“衡岳宗、赤血宗和我缺一门,并称为姜国三大宗门,衡岳宗霸道骄横、赤血宗阴险毒辣,唯有我缺一门,是三大宗门中势力最弱。”
“故此,平弟子相见之时,衡岳宗之人,最善欺人,横行霸道,而我缺一门之人,生性中庸,不愿惹事,在加之宗门长老的约束,一退让,便成了如此后。”
“我向来不喜欢伤人,在入了宗门之后,也极少与人斗法,因我始终坚,万事万物,天行有,个人都有其宿命,这宿命,便是他逃不开的东。”
“有的人生为天骄,横击一,天下无双,以一己之力从大地向苍穹,可到头来,不过一颗棋子,因为这……便是他的宿命!”
“有的人一生病苦,身虽老矣,心在苍穹,最后在某个偏僻的地方化为一抔黄土,这也是宿命。”
“宿命无,无相,无法触摸,无法看到,但却无处不在。”
陈伤目里闪过一丝奇异的芒,他伸出食,轻轻在中一,那一极为随意,就如同一个普通人伸出食随便一一般,可在苏问的眼里,这一仿佛有无穷韵味,似乎变化万千,让他看到了一个人的生老病死;看到一条河从奔不息到渐渐干涸;看到一棵树的春华秋实,到逐渐枯萎。
这一,在苏问眼中,仿佛化成了一个,一便是一个……
“走了。”
陈伤的声音将苏问从沉中唤醒,他蓦然抬起头,却发现对方已经离他有三四的距离,正过头来,一脸笑意都看着他。
苏问长舒了一口气,他还沉浸在那一的韵味之中,无法自拔。这一,与他变的想法如出一辙,都是在仿一个,只是他还要借助工,借助画笔和纸,而陈伤,只要随意伸一点。
就凭这一点上,二师兄陈伤的境与他相比,不道高出了多少。
苏问快追了上去,来到陈伤身后,他心中又有了另外一个疑问,
“既然师兄认为天行有,个人有自己的宿命,那为何最后又要出手杀了他?”
这样一来,便又与师兄心中的宿命之论相冲突了,苏问有些不解,陈伤不像是个心口不一之人。
陈伤停了下来,看着苏问的双眼,平静道,
“小师弟,我,就是宿命!”
苏问听了这话,是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戏言,只得无奈一笑。
因为就在苏问愣着的那一刻,陈伤忽然哈哈大笑,推着轮椅便向前走了,随着他笑声传到苏问的耳里,还有几句话,
“因为他骂了师尊,你,还有天虚山,所以他的宿命就提前来了。”
苏问闻言,心中升起了一股暖。他也道自己这个二师兄几乎不与人动手,在天虚山都传遍了对方的事迹,说曾经几人找上门来,他都是躲着不见。
毕竟有黑大帅这个大嘴巴的人在,苏问自然是对一个师兄,乃至于师尊丹辰子都颇为了解。二师兄性格温柔,如春风拂面,如泉细,无论是他的朋友还是仇人,都不能否认其性格中的柔和,甚至一度人娘娘腔都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