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虽然刚才表现出一种单纯的少年心性,不过这会儿听到有人受伤了,他便点了点头,然后从脚底下掏出一个小木箱子,背在身上,宛若一个大人似地有条不紊地跟着姐姐下了马车。
少女走到马车前头,那匹马已经从惊吓中稳定下来,站在一旁不断地打着响鼻。而另一边,一个身着一身丫鬟服装的女孩,正焦急地张望着,似乎需要帮忙。她手上和腿上的衣物因为之前的祸事被伐破了几个口子,虽然不影响性命,但也是鲜血淋漓,惨不忍睹。一旁则是站着一些百姓们,纷纷都在议论着,有些好心人也走过来关心关心。
而这女孩却是不顾自己地伤口,而是一脸焦急地寻求他人的帮助,等到那马车少女走了过来,小丫鬟则是焦躁地拉着少女的手,紧张而焦虑地说道:“求你帮忙……我家夫人在家生病了,求这位姐姐替我找位大夫去看看她,不然恐怕是不行了……”
少女这回也明白了,大概是这个小丫鬟可能太着急了,所以冲了出来却被自家的马车撞到。她浅浅地笑着说道:“这位妹妹不要着急,我的三弟学过一些医术,待他给你敷上伤口之后,咱们再去你家里看看,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说完她就转过身去,招呼长巩过来给受伤的女孩包扎伤口,然而那女孩则是连连摆手,紧张地拒绝道:“不……不……我家夫人恐怕有生命之虞,这会儿去晚了,可能会出大事情……”
而那清秀的少年跟上了他姐姐的身边,丫鬟看了看,不由得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她指着少年说道:“他?……这位姐姐还是帮忙到这附近的街坊上找一位大夫吧,我家夫人可不像我这样擦破了皮流血,夫人看上去很幸苦,而且她现在还怀了身己,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要一尸两命。”她大概是看少年如此年轻,心中也不是很信任。
还没等姐姐说话,那少年则是气鼓鼓地说道:“什么大夫,我就是大夫,在峨眉山下,没有人不知道我窦长巩地,当年我师傅到江南去救疫病,这峨眉山人地病,哪个不是我治好的!快带我去,若是晚了,那一切后果可得由你负担!”
少年自小是出身在富贵家庭,养尊处优,自然有一种高人一等地霸气。而且他是名师之徒,对自己的医术颇有自信,见对方如此不信任自己,他也是心高气傲之人,便大声斥责说道。
小丫鬟本身就是求别人的,她自己也没太多的主见,被这少年一喝,再加上看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只能点了点头。于是少女则是帮助车夫,将受伤的小丫鬟抬到了马车,他们四人则是坐着马车,按照小丫鬟的指示往她的宅院奔去。
一路上少女也了解到丫鬟的名字叫小玉,她家的夫人姓慕容,今儿早上不知为什么是满脸的苍白,身体软弱无力,全身都冒着冷汗,嘴唇不断颤抖呻吟。据说这位慕容夫人肚子里已经怀了几个月的身孕,她的相公却是远在梅岭以南做买卖,一直都没有回来。
这新丰镇本来就不算大,马车转了两三个弯后,小玉则是指着一所大宅院说道:“到了,到了……”
这会儿一位老苍头见到马车后,则是匆匆地跑了出来,见小玉走下马车,于是便焦急地问道:“大夫请来了吗?赶快进去,夫人正难受着呢……”
小玉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姐弟二人,尤其是那个看上去乳臭未干的小大夫,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咬咬牙,引领着窦家姐弟二人走进了屋内。
少女通过大门进入堂中,这宅院虽然说并不算富丽堂皇,但也是堂宇深邃,画栋雕梁,倒是一个小康之家。只是这偌大的房子里,丫鬟和仆役就那么两三个人,显得似乎缺少些人气。大家都在好奇地打量着这姐弟二人,只觉得他们似乎都不像是大夫,更没想到那背着一个小木箱的少年才是大夫。
小玉引着他们走过游廊,加快脚步,来到了后院的卧所。走入一间厢房当中,只见屋内是收拾得整洁干净,这满屋子的摆设也是颇为雅致,床账被褥俱极华美。另外一个婢女则是守在了床前,这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尽管她全身盖着华锦丝被,却是一脸的苍白,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子,嘴上还不时哼着,细细的呻吟……少女走了过去,她看了看这躺在床上的夫人,只觉得那一张秀美苍白的玉面是何等的熟悉,她猛地脱口叫了起来:“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