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屋内赫然一黑衣人,对方听到房门响动的声音,也警觉地纵身一跃,从窗户处飞了出去,婀娜矫健的身姿宛如燕子纵云。
长孙凛哪里容得对方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脱,他也跟着追了上去,若是旁人见了定会吓呆了,这人怎么就跑得如此迅速?这泥地上竟然只留下了黑衣人的一排痕迹。
黑衣人似乎没想到身后之人速度竟然是如此惊人,他已是两三次运尽内力,却还是被对方给追上了。
长孙凛丝毫不费劲地跃到黑衣人前面,老套的客套话就不用多说了,他的手如闪电般迅速地扯开了对方的面纱,惊讶地叫了一声:“是你?!”
话说长孙凛紧追那黑衣人出了军营,到了一荒野上。黑衣人最终不敌长孙凛的轻功,长孙凛将其脸上遮巾给一把揭了下来,惊讶地道了一声:“是你!”原来这个深夜出现在长孙凛营房的竟然是那乐营的掌管人单大姐。
“长孙少爷果然隐忍过人,如此厉害的轻功却整整成了大家鄙夷的纨绔弟子。”单大姐丝毫也没有做贼被抓的尴尬,她慵雅地伸出玉葱纤纤的手指缕了缕松动的鬓。古人的身材相对短小,然而单大姐却有着模特儿般高挑的身材,手脚纤细修长,细长的桃花眼蕴含着妩媚和挑逗,不施脂粉,唇线柔和,脸上那道疤痕显得相当妖异。尽管她的外表免为清丽,却带有一种撩动的风骚。
长孙凛眯着眼睛望着眼前天然自成的风骚女子,自乐营见到这个女子之后他便有种莫名的不对劲。而白洁的出现让他觉得,这人生何处不相逢有些过于蹊跷。
怡情院这么一个风流场所,却跟当今太子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那倾国倾城的怜卿姑娘,无论放到哪个时代,都可以说是上苍赐予男人的极品,却不好好地在她闺房里好好待着,终日迂旋于权贵之间。据说除了李卓年和骆宾王两个杰出青年,还有多位被世人看好的后起之秀对她是如痴若狂。按理来说娱乐跟政治乃是两个绝缘体,可这怡情院和它的头牌姑娘却终日徘徊于这一敏感界限,让人不得不产生一种商女误国的阴谋论。
这乐营的军妓之所以从千里迢迢的各大城市的青楼中挑来,是因为军营乃是一涉及国家之社稷的地方,而大城市尤其是长安城的青楼,相对来说更好控制,挑选身家清白的妓女也就相对容易些,以免心怀不轨之人混入其中。
长孙凛事实上也着人去查探了一番,事实上白洁的到来倒也没什么可疑的。据查她和一个士兵日久生情,却难以脱籍出嫁,加之已是年色渐衰,便千里迢迢从繁华的长安来到这一荒凉之地,也只是想与心上人变相相守。这无非是一种封建社会身份论的又一悲剧爱情,长孙凛也甚是同情,尽其全力让这对苦命鸳鸯好过一些。只是这白洁的隐因太有理由,让他觉得似乎有人在利用此加以掩饰。按照常理来说,一般人若是在蹊跷释疑之后,便不会再深查下去。然而单大姐那无所不在的眼神,让长孙凛觉得自己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长孙凛也没有回对方的话,却是安闲自在地一直望着对面那风情万种的女子,出人意料的反应却是一点一滴地吞噬着对方的镇定自若。
“咱们也不用恁多废话。很明显,你呢,怕是也难以打得过我,我想还是省省力气,毕竟打起来也伤双方的感情。给你两个选择,一是当下即把你到我房内到灵州军营背后的秘密全盘说出,我长孙凛受你赠药之情,自是会在此事上给你一个优待。”长孙凛看到对方被自己盯得眼神出现一丝慌乱,便是开口说话,语气里却是没得商量的霸道。
“看来似乎奴家还可以选择第二条。”单大姐听闻对方此言,以为长孙凛心里想那肮脏之事,脸上不过如此的表情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却是挑逗似的妩媚。这女人不知是怎么做得,一举一动是姿态万千,撩人心魂。暧昧引诱的笑声当中,那胸前无比的硕大一颤一颤,怕是柳下惠也招架不住此等攻势。
长孙凛却像是个木头人般,靠近她笑容可掬地说道:“二嘛,那就是我把你带回去,让我横刀营的弟兄好好盘问盘问。听闻单大姐在乐营只是管事的,从不外接客人。瞧瞧这身段,把自己守着怕是暴殄天物。”
“你!”单大姐秀眉一挑,正欲作,却又镇静下来嫣然笑道:“我要是今儿个既不道出详实也不跟你回去,你会怎么样?道是狠下心来要做那辣手摧花之事?”
明月高挂天际,夏风融融,远处的青山默默无语。军营里传来羌笛吹奏的欢快的《阿滥》新曲,宛若百鸟在歌唱着安逸欢快的生活。此时的郊野,天清似水,风轻露浓,好不旖旎。夜色中的两人却好煞风景,在言语上针锋相对,虽然并非真正动手,这气场却像高人对决般剑拔弩张,女人的风情,让这场对决增加了可看性。
月光如洁白的素练,照在长孙凛那张俊逸无比的脸庞,竟有几分艳丽。长孙凛冷笑一声,正欲出手,却见那单大姐伸出纤细玉手,将其胸襟前扣解开。不要误会,她并非使出那传说中的美人计,而是掏出一块雕龙刻凤的金牌,雅声说道:“此乃太子殿下之手谕,奴家乃是奉太子之命到军中查办秘事,事关重大,不便言之。”
长孙凛接过那块金牌细细查看,上面写着“太子千尊”的字样,他到这世上虽然未曾见过此类物品,但前世他也收藏过类似珍品。以此金牌之重量,手工之精致,毫无疑问是皇宫之物件,毕竟这个世界上甚少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刻上龙凤,加上怡情院与东宫之渊源,长孙凛也暂且相信了。
“你这狠心之人,竟对奴家说出那等言语。”单大姐见对方相信,便接回令牌,口中却是撩拨般地埋怨,那滑嫩玉手,甚至还轻触长孙凛的手掌一撩拨,皮肤之细腻,让人遐思。她也没有询问,便扭着纤纤细腰,风情万千地转身离开,脸上似乎还带着胜利的微笑。
长孙凛自是没有前去阻拦,只是因为此事尚无头绪。当然,谁若在他眼皮底下做小动作,既是东宫太子,他也不会轻易放过。
“下次到别人房内做贼,最好小心一些,单怜卿姑娘。”单大姐听闻此言,停下了脚步,娇躯猛然一颤。
长孙凛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却是放声朗笑,决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