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时还一脸笑意，回来时却整日耷拉着脸，不时还看看李淳罡，嘴里念叨着什么“猪”“白菜”之类的词汇。</p>
一年后的一个清晨，八十一峰云海朝着玉珠柱峰涌去，晨曦映照，白云变金云。</p>
陈玄出关，已至大指玄境圆满，只待勘破那一线玄机，便可入陆地神仙。</p>
“吴素诞下一女？”</p>
陈玄看着王重楼手中的那封信笺，诧异地看向屋外。</p>
他闭关时，崖边草木枯黄，此时依旧如此。</p>
“已然过去一年了。”</p>
王重楼看了看桌上积攒的灰尘。</p>
“她与徐骁大婚时，也曾送来请柬？”</p>
陈玄起身，轻轻挥袖，灰尘渐渐聚拢，自窗口缝隙钻了出去。</p>
两人一齐走出门外，陈玄看着那翻涌的云海，轻吸了一口气。</p>
千丈云海朝着玉柱峰涌来。</p>
一气吐出。</p>
云海朝着来处归去，似海边潮汐一般。</p>
“真乃真人也。”</p>
王重楼赞叹一声。</p>
邓太阿一早便察觉到竹屋附近的气机波动，他御剑而行，瞬息来到竹屋前。</p>
“你终于破关了。”</p>
陈玄看着眉眼已长开几分的邓太阿，笑了笑。</p>
“你的飞剑之术，似乎练得不错了。”</p>
“将将就就。”</p>
邓太阿不知从哪又得了两把剑，干脆背了一尊檀木剑匣。</p>
“一同去清凉山将军府吧。”</p>
邓太阿说完，不等陈玄应答，一剑祭出，化作一道青色剑光，将云海一分为二。</p>
陈玄看了看正在云海中翻滚的白渊，又看了看山崖间捉弄野兔的黑虎，他自怀中取出一张写满小字的黄纸，递给了王重楼。</p>
“这便是大黄庭的修行法门，若有不解之处，待我回山后来询问便是。”</p>
言罢，陈玄大袖一挥，化虹而去。</p>
王重楼看着气象愈发神异的千丈云海，笑了笑，轻弹一指。</p>
一道劲气自云海穿过，微不可查。</p>
何谓扣指问长生？这便是了。</p>
……</p>
清凉山将军府，徐骁抱着一个襁褓，那孩子瞪大了眼睛，始终盯着徐骁下巴的胡须，不笑但也不哭，不时伸出肉嘟嘟的手，似乎想要攥上一把。</p>
吴素躺在塌上，面色并不显苍白，她已经隐约摸到陆地神仙的门槛了。</p>
只是她也知晓，出世剑转了入世剑，即便与陆地神仙只有一线之隔，但那一线却宛若天堑。</p>
“徐脂虎？”</p>
吴素喃喃自语。</p>
“等到那位陈真人到来，定要让他给咱们闺女画个平安符。”</p>
徐骁笑着在徐脂虎面上亲了一口，小家伙抗拒地用手推着，但效果不佳。</p>
“要是将来有一日她出嫁，你会不会哭鼻子？”</p>
吴素笑着调侃。</p>
“哭鼻子？我会打断那小子的腿！”</p>
徐骁得意地蹭了蹭小家伙的脸颊，徐脂虎愣了愣，接着才感到脸上传来的痛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