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洗澡,哥哥帮忙找几件衣物送过去,这对在大城市经历过现代生活的周子言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在这样的深山小村里,老人们的思想没有现代年轻人的思想开放,周子言能够理解,也愿意顺从李春秀的意思。
只是这都快到深夜了,李春秀年纪又大,还让李春秀去跑一趟,周子言着实有些不忍心。
李春秀瞪了周子言一眼,却笑着说道:“小萝卜头儿,你嫌杨妈妈手脚不利索了,还是老眼昏花了,我可告诉你,别看我老了,要不咱娘儿两个比划比划。”
周子言哪敢去跟李春秀“比划”,当下只得把衣物递给李春秀,笑着叮嘱道:“杨妈妈,您可别笑话我,我兄弟几个当中,就我一个人最弱,您还不知道,呃,杨妈妈,您老去也成,天黑,看不大清,您老走路小心些,还有啊,别让她待太久,早点儿回来休息,省得着凉。”
杨妈妈接过衣物,呵呵的笑了好一阵,这才拿了衣物,去送给江雪雁。
周子言看着杨妈妈的背影,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才进屋准备休息。
殊不知这个是黄老头却跟黄妈妈吵了起来。
这里虽说是村子,其实也就是七八户人家的一个大院子,谁家有个什么事,声音稍微大点儿,谁都能听得个一清二楚。
周子言稍一仔细听,便明白了黄老头两口子吵架的原委。
白天整个村子的人因为收苞米棒子,都是肩挑背扛的,也都累了一天,晚上又处理苞米壳叶,也是都忙了半宿,可是段老头却精神好得很,处理完苞米棒子,便邀黄老头出去赶山打猎。
黄妈妈虽说也知道这黄老头跟段老头都好的是赶山打猎这一口,也是担心黄老头的身体,便劝说黄老头跟段老头,这赶山打猎,也不是一点儿危险都没有的事,想要过瘾,等过两天处理完地里的苞米棒子和庄稼,这山里人不也就没什么事可做了,到时候,有的是时间去赶山打猎。
何必非要这累的半死之后,还黑灯瞎火的去赶什么山打什么猎。
段老头子却嬉笑着跟黄妈妈说,这人,越老,精神头儿越足,再说了,就这两天收拾苞米棒子这点儿活,还真没累着老哥儿。
再说了,这村儿里,又来了江雪雁这小姑娘,这也是贵客,怎么着,也得去弄些新鲜的野味回来招待招待,也才能对得起小萝卜头儿不是……
可话是这么说,整个村儿里剩下来的几家人,也的确没亏待过周子言跟江雪雁两个人,别说黄妈妈不让这黑灯瞎火的两个老头上上山,就算是周子言,也是于心不忍。
当下,周子言复又转身出了门,走到黄老头家门前,想去劝劝黄老头和段老头,这个时候,还是早点儿休息,别去上山了,身体要紧啊。
周子言一到黄妈妈门口,便看见黄老头跟段老头两个,一人一杆自制的猎枪,弩弓,手电筒,猎犬,等等装具,当真全副武装,准备出发,但黄妈妈却拦着两个人。
只是黄妈妈一看到周子言,当下便拽着周子言,要周子言来帮着评评这个理。
周子言苦笑了一下,黄妈妈口若悬河,但黄老头却是个闷葫芦瓢儿,半晌也就只说了两句话:“我又不累……”、“就去一会儿……”
倒是段老头,当真有些急不可耐,黄妈妈拽了周子言的右手,段老头赶紧扯了周子言的左手,几乎是谄媚着笑道:“小萝卜头儿,快跟你黄妈妈说说,昨天下午,我们哥儿两个就放了好些套子、夹子、那些陷阱也有好久没去拾掇了,再不去,倘若有野物,这天这么热,岂不是可惜了,对吧,小萝卜头儿,快跟你黄妈妈说说……”
周子言笑了笑,说道:“黄伯伯、段伯伯,您们在这里也住了不少年头了,对吧,后山阳面哪儿有天坑,哪儿有地陷,闭着眼也能避得开,阴山那边山势陡峭崖高岩陡,乱石嵯峨,有几条好走的路,就算两位老人家闭着眼睛也能穿得出来,而且,今儿夜月皎洁,真是难得的打猎机会,对吧?”
段老头呵呵的一笑,点头道:“对嘛对嘛,这样的机会,当真是千载难逢啊!”
黄老头也是点着头,说道:“是好机会……”
黄妈妈跺着脚怒道:“你这小萝卜头儿,你……你这是什么话……”
“可是……”周子言看了一眼嗔怒的黄妈妈,话锋突然一转,笑着说道:“可是,白天收庄稼的时候,黄伯伯跟段伯伯两个人可都是主力,挑的抗的,也就黄伯伯跟段伯伯了,这可比一般的人要累了不少,要是不能够休息好,明天又怎么能生龙活虎,龙精虎猛……”
“啊……你这小子……”段老头一下子撒开周子言的手,佯怒道:“你这小子跟我说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