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能晶专业市场后，沿着盛林路继续向东走，靠着人行道的一楼似乎也是商店，但接连几栋紧挨着的四五层高楼房都紧闭着门。</p>
一些店面上方还留着被拆掉招牌后的痕迹，某段外墙还搭着锈迹斑斑的铁脚手架，也许是要改建之类，但却看不到工人。</p>
刚刚劳特不是说还有二期市场扩建工程么？但看这样子，可能是计划延后了。</p>
盛林路38号是一栋四层小楼，只有单扇玻璃门的首层门面，门柱上贴着不起眼的门牌号。连“红叶俱乐部”的招牌都没有，难怪连本地人都不太知道这个地方。</p>
拉开玻璃门，我和蕾雅一前一后走进楼里，迎面就是个柜台，还有一位坐在柜台后低头看着报纸的中年妇女。</p>
嗯……台面上摆着笔，登记本，一个大杯子，还有写着“红叶俱乐部”的台签。</p>
果然就是这里。那名妇人应该就是接待员。</p>
“欢迎。”接待员应该听到开门声，但只是低着头说了一句，就像应付公事般。她悠闲翻过一页报纸后，才抬起头看向我们，隔一会却问：“你们找谁？”</p>
也许这是不对外营业的招待所，而我们看起来也不像是计划内客人。</p>
“你好，请问国家检察院调查司一处的莱特先生住在这里吗？”我走上前，从随身挎包里搜出一张名片，递到柜台上。</p>
那是先前在月铃镇温芝之家时，莱特来宿舍找我了解矿区死灵情况后留下的名片。来红叶城之前，戴莎也给过我写着红叶俱乐部地址的名片。</p>
“哦……”接待员拿起名片看过后再放下，又翻开登记本，右手指从最上面记录的信息划下来，直至停留在某行字上。</p>
她可能已找到莱特的入住信息，不过仍带着疑问看向我们：“你们是……”</p>
呃，有种古板的流程化感觉，不知该说严谨还是繁琐。</p>
“我们是宁溪谷学院的学生，来红叶城做研究。”我回答：“我叫伊珂，也认识莱特先生。能帮忙跟他说一下吗？”</p>
“哦，是碎石城那所名校吗？”接待员和我确认后，便站起来，转身走到一个老旧的挂壁式电话之前，拿下听筒并开始拨号。</p>
那个电话机可能是比较早期的型号，主体就像是顶部插着两个大半圆铜铃的棕色木盒，看起来相当笨拙。现在，学院新建的电话亭里都已经装备金属外壳的小巧拨号电话机了。</p>
红叶城的许多东西，感觉都落后了好些年份。</p>
除了那个新建没多久的能晶专业市场。但是，因为蹩脚的能晶产业发展情况，也不知那里还要萧条多久。</p>
“你好，这里是前台……”接待员找到了人，正拿着电话筒说明情况：“有位叫伊珂的宁溪谷学院学生在这里。对，她还在……”</p>
“稍等下，他说很快下来。”接待员放下电话，转身对我说完后，就再次坐到椅子上。</p>
“好的，谢谢……”我向这位接待员表达了谢意，只见她点过头后就继续翻阅起报纸。</p>
没等多久，柜台旁边的楼梯就传来一阵脚步声。</p>
熟悉的三个身影，那就是莱特，菲利和芙琳。</p>
“嗨，伊珂，你真来红叶城了啊？真巧！”莱特向我挥手打招呼。他竟然也是头发凌乱、胡渣邋遢的模样，好像几天没有修整过仪容。</p>
甚至……当他靠近些许，还要一些隐隐约约的酸臭味，还夹着……烟味？</p>
菲利则是微笑着点了下头。他稍微好一点，面容还算干净，但是两个黑眼袋也够大的。</p>
而芙琳，这位仪态端庄的司务官，形象相比那两人明显好得多。她走到我面前，亲切地握着我的双手，笑着说：“好久不见！我们收到戴莎女士的电报，你是昨天就到红叶城吗？”</p>
“不是……车子中途遇到点小意外，昨天都待在一个叫山边镇的地方。”我微笑着摇摇头，缓缓地抽回自己的双手：“还好今天上午能顺利到达红叶城，但是排队进城也等了好久。”</p>
“是呀，最近这边有点不太平，你们可要注意安全。”芙琳接着就看向我身边的蕾雅：“这位是你同学吗？”</p>
“是的，她叫蕾雅，我们一起来的。”我赶紧介绍起蕾雅。</p>
“你好！”蕾雅笑着打声招呼，和莱特他们互相介绍认识起来。</p>
“还好你是这个时候来。”莱特对我说；“我们下午要出去办事。”</p>
“那还好，没白跑一趟。明后天，可能我们也要出城去做科学考察。”我说。</p>
“哦？真有趣，是要去哪呢？嗯……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聊聊吧。”芙琳扫视过一楼，说：“这里连个休息的椅子都没有。二楼以上都是客房，也不方便。”</p>
确实，这处名为红叶俱乐部的地招待所，一楼只保留了基本的前台功能，或许这里就只是提供睡觉的地方而已。</p>
而且，看这栋楼的布局，搞不好，所谓房间也许就真只有张床。</p>
所以，芙琳才会说不方便吧。</p>
“行呀，那我们出去外面吧。这里人一多，感觉都快窒息了。”莱特开玩笑说。</p>
“去哪？”菲利终于开口：“附近这条路没几家店开门的。旁边倒是有个能晶市场，好像有些露天长椅。”</p>
哎，不要吧，我们刚从那里过来……</p>
“嗯，这里确实荒凉，好像也没什么咖啡店之类。”莱特跟着说。</p>
“真是服了你们……”芙琳叹了一声，说：“出门右拐走几十米，能看见条小巷子，里头就有一家咖啡店。”</p>
“咦？是吗？我都不知道咧。”莱特看了眼菲利，对方也是摇摇头表示不知情。</p>
“你们当然不知道啦。宅在房间里好几天不出门，差不多快结茧化蝶了。哦，你们出门前，有没有开窗放风啊？开门时，那个烟味和臭味能熏死人。”芙琳说到这里，皱起眉头，抬手至鼻尖前扇了几下，好像仍能闻到异味似的。</p>
“哈，哈……所以，这不就是想出来吹吹风嘛。”莱特笑着对芙琳说：“抱歉啦，这几天都麻烦你跑腿了，收发报，找资料，联系这边同事……辛苦辛苦。”</p>
“还有送咖啡和面包。”菲利补充说：“对面马路不是还有商业街吗？不过卖咖啡的地方好像有点远。我还以为芙琳每次都是从那边运过来的哩。”</p>
“真遗憾啊。你们这两个邋遢鬼，还不至于让我跑老大远送温暖。”芙琳笑着说：“随便就近打发你们就行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