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车突然失灵,嫣儿慌了,脸色变得煞白,好在前面的路上没车,我们的车子一直往前开着,过了好一段距离才停了下来。
车子还没停稳,我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我怕嫣儿靠在我身上,到时候高月没准还会有什么过激的动作,等车挺稳后,嫣儿下来,给她家司机打电话,很快,两辆车就来了,几个穿着西装的男子小跑过来,殷勤的问她有没有事。
嫣儿没有小姐架子,很随和的跟他们聊了几句,这辆车就交给了他们,我们上了他们开过来的一辆宝马X5,嫣儿没被刚才的事情吓到,对我喊了一声做好,就加大马力开了起来。
我为了防止嫣儿接近我,刻意坐在后排,车子很快就到了村里,丧事刚刚开始,我下车就开始吹了起来。
村里都是土葬,孝子们披麻戴孝的走,棺材放到拖拉机上,一路晃晃悠悠的往自己家的坟地里走,村里的坟地大多在自家地里,和乱葬岗距离很远。
出殡的队伍走着走着,突然出现了一个意外。
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影,穿过几块玉米地猛地冲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那人一边嘿嘿的笑着。
这是出殡,极为严肃的事情,有人笑,就是看不起事主家,很可能会引起两家的仇怨。
管事的举了举手,出殡队伍停了下来,我也识趣的把笛子放下。
可仔细一看,那个疯疯癫癫跑过来的人,不是大刚吗。
大刚光着膀子,裤子耷拉在腚沟上,跑得很急促,一边跑一边嘿嘿嘿嘿的笑着,很快跑到我面前。
所有出殡的人都在看我。
我很纳闷,这个时候,大刚突然开口冲我说:吹吹
所有人都明白了,大刚是想听我吹曲子。
我无奈的看了看管事儿的,管事儿的一看是个傻子,也没了脾气,冲我点点头,又一举手,出殡的队伍继续前进。
我想了想,跟大刚说:让我吹可以,可你不许笑,明白吗?
我本来只是试试,没想到大刚竟然开口说:不笑,哭,哭。
说着,大刚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得竟然比那些孝子们更加伤心。
这下,管事儿的高兴了,频频朝我这边看,我的曲子吹起来,大刚哭得特外卖力,一路走一路哭,眼泪滴滴大大的往下掉。
在农村,孩子孝顺不孝顺,是要从老人出殡的时候哭得响不响看出来的,所以大刚这么一哭,遂了主人家的心愿,不会有人赶他了。
他正哭着,远处又跑来了几个身影,我一愣,仔细一看,那几个身影无不是疯疯癫癫的,看起来都是前段时间在李家庄疯了的人们。
这些人都跑到我身边,把我围住。似乎商量好了一样,全都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眼珠子吧嗒吧嗒的掉着,声音恐怕连几里地以外都能听得到。
管事儿的高兴疯了,一个劲儿的看着我,裂开嘴笑。我自顾自的吹着,一直到出完殡,这些疯子才疯疯癫癫的跑走了。
这场葬礼一结束,我连家都没回,就被一群村民围住了,这些人全都是来预定吹丧的,有的是给自己生病的父母预定,还有的老人竟然给自己预定,要求在自己将来的葬礼上,要让我吹曲子。
究其原因,一方面是我吹得好,更重要的是,我的笛声能招来一批帮忙哭丧的,找我一个吹丧的,引来一批哭丧的,这买卖划算得很。
嫣儿乐滋滋的从车上掏出一个小本,充当起了管家婆的角色,而且她开始坐地起价,一个人收300订金,吹丧当天还需要再付300,两天的吹丧收价600,这在农村算得上是天价了。
即便是这样,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她还是收了六千多块钱,跟个小媳妇似的踹在包里,满脸乐开了花,跟着我往家走。
到家后,还陆陆续续有外村人得到消息,骑车来预定的,嫣儿忙活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又收了四千多块,总共有一万多块钱了。
她喜滋滋的把钱全部交给我,高呼:二哥你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不是一般人,回村吹丧曲都能这么赚钱,以后我就跟在你身边做你秘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