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青崖听闻此言,和扶向阳对视一笑,相继告辞而去。
近年以来,宣明山纷纷扰扰,燕青崖与扶向阳更觉压力大增,自会抓紧时间,求索仙道。而廖长空在争千秋面前受了气,也越发的觉得自身修为低微,等燕青崖和扶向阳离去之后,她也飞身上山,回自己院落。
横江与独孤信,并肩而行,直达宣明高塔,上了三楼,临窗而坐。
独孤信问道:“横兄,你真要去参战?”
横江道:“大丈夫当持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独孤信又问:“横兄心意已决?”
横江道:“我修行日久,随着修为提升,修炼所需的丹药只会越多。师门只是一方道场,如何能将诸多资源,全放在我一人身上?”
独孤信和横江相似已久,深知横江性格,便不再劝阻,只道:“再过一月,我给横兄炼制的丹药,才能开炉。横兄不妨再在师门留一个月,等到丹成之后,将丹药带在身上,也不会荒废了修行。”
横江点点头,亦不多谢。
二人生死之交,若把谢字挂在嘴边,反倒是生疏了双方交情。
自这一日起,独孤信连宣明高塔也不去了,她在自己院中,足不出户,一心炼制丹药。横江潜心修炼之余,也曾去探访独孤信,可独孤信院中大阵雾气蒙蒙,挡住了院外之人的视线,也挡住了横江的脚步。
唯有廖长空,她和独孤信自幼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关系密切,熟知独孤信院中阵法,才能随意入阵去见独孤信。
这一天,廖长空一如往昔,进了独孤信的院子,直达独孤信炼丹的丹房,可廖长空刚一入房,便神色大变。
只因廖长空正好见到,独孤信炼丹之时,伤到了脏腑心脉,嘴角鲜血溢出,身躯摇摇欲坠,若非及时将手撑在了丹炉上,独孤信早已摔倒在地。可炼丹的丹炉,何其炽热,即便独孤信有着神魂境的修为,也终究是血肉之躯。当即,独孤信冰肌玉骨的手掌,被炽烈鼎炉,烧得一片焦黑,掌中青烟升起。
廖长空直扑而去,抓起独孤信的手掌,拿出一颗宣明柔水丹捏碎成粉,洒在独孤信一片焦黑的指掌上,道:“阿信,你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独孤信摇摇头,道:“横兄再过些天,就要离开宣明山了,也不知要多久之后,才能再见到他。我要给他多炼制一些丹药才好,除了滋补修行的丹丸,疗伤丹药,以及养魂的丹药,解毒的丹药,辟谷的丹药……肯定都需要一些。”
这丹房之内,非只有一座丹炉。
独孤信立身的周围,林林总总,摆着七八座鼎炉,围成一圈,几乎将这一个炼丹房,塞的满满当当。若非如此,独孤信也不至于在伤到心脉之时,随手找个地方支撑,一伸手就碰到了炼丹炉。
寻常仙门中人炼丹,都是一次一炉。只因若一次炼制多炉丹药,所耗费的心力与法力,就会成倍成倍增长,而且在炼丹的过程当中若稍有不慎,便会导致炼丹失败,使得多日以来苦心炼药之事,付之流水。像独孤信这样炼丹,就算是炼成了,也因连日以来心神俱疲,会让她心力交瘁,犹如身受重伤,大病一场,至少也要数月半年,才能渐渐恢复。
如今丹阳尚未炼成,独孤信就衣憔悴不堪。
廖长空看到独孤信这番模样,只觉心间隐隐发疼,道:“阿信,你何不像横师弟坦白?依我看,你们两人在我宣明山,算是一对金童玉女,只要你肯表明身份,横师弟必会对你死心塌地。”
独孤信摇了摇头,拿出一颗疗伤丹药,服了下去。
廖长空又道:“阿信妹妹你对横师弟一心一意,和横师弟却一门心思把你当兄弟。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无妨。”
独孤信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眼中柔情似水,道:“只要横兄把我当兄弟,那也是极好的。”
“你爱怎样就怎样,我反正是懒得管了!”
廖长空有些气急败坏,甩袖而去。她离了独孤信的院子,就一路御风,直达内门竹林旁,才停了下来。廖长空本想要找到横江,把独孤信院中阵法的出入方式,对横江交代清楚。如此一来,横江只需在独孤信不知道的情况下,前往独孤信院中探访,多半就能看到独孤信私下里做女子打扮的模样……
“唉……”
廖长空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转身离开了竹林。她虽心中担忧着横江和独孤信之间的事情,可每每廖长空想起横江将会前往深渊地狱,生死未卜,她已是有些心神不宁,芳心酸酸涩涩,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