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大唐军队的灵魂,这才是汉家儿郎的骨气!
大丈夫马革裹尸,死有何憾?!
“杀杀杀!”
身后的亲兵部曲各个奋勇争先,都想挡在郭孝恪面前替他挡住敌人的箭矢长矛!可郭孝恪催促战马一往无前,手中横刀劈砍,纵声狂呼道:“犯我大唐者,杀!”
龟兹军队严密的阵列,居然被这一股血勇之烈性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城门洞里的薛仁贵见到机不可失,振臂大呼道:“随某突围!”
当先策马冲出。
身后的唐军宛如滚滚洪流,追随着薛仁贵的战马沿着由郭孝恪杀出的空隙掩杀过去!
求生的慾望使得唐军和联军兵卒爆发出翻倍的战力,犹如一把尖锥一般狠狠的插进龟兹军队之中,生生撕裂出一道缺口!
等到薛仁贵觉得面前压力一轻,才陡然发现依然杀透重围。回首望去,殿后的郭孝恪所部已然被密密麻麻的龟兹军队重重围困,插翅难飞!
当薛仁贵目眦欲裂的看着郭孝恪浑身浴血终于被一杆长矛在马背之上挑落,知道无力回天,紧咬着牙,大吼一声:“我们走!”
最后的八千余残兵丢盔弃甲,千里逃亡狼狈返回高昌之时,只余下不足七千之数……
贞观十四年冬,安西都护郭孝恪轻敌冒进,阵亡于龟兹都城。
龟兹、焉耆等西域数国反叛大唐,依附于突厥。
西域大乱!
……
安西都护府,也就是原来的高昌王城,薛仁贵满脸凝重的坐在首位。
一位斥候满脸风尘的进入了大营,“禀告将军,大帅有消息了!”
“大帅如今身在何处?”薛仁贵急道。
“大帅…大帅…”斥候吞吞吐吐,难以启齿。
“大帅到底怎么了?你快说啊?”薛仁贵急道。
“大帅牺牲了,头颅还被龟兹人割掉挂在了延城的城楼上!”斥候满脸通红道。
“什么,龟兹人安敢如此?”
“龟兹人欺人太甚,我们要报仇,必须让龟兹人血债血偿!”
“将军下令吧!我们要踏破龟兹王城,杀他个鸡犬不留…”
诸位将领群情激奋,恨不得立刻上马杀向延城。
薛仁贵知道郭孝恪多半凶多吉少,但知道了确切消息,一时间还是难以接受,但他现在毕竟是西域的最高主帅,必须顾全大局,不能意气用事。
薛仁贵看着下面乱作一团,一拍案桌大声道:“全部住口,我们现在所以人马加起来还不足一万人,如何与龟兹人抗衡?这样杀过去,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我宁愿战死,也不能让大帅的头颅被挂在敌人的城墙上…”一名郭孝恪的心腹校尉道。
此人名为郭大庆,是郭孝恪的亲侄子。
“混账,难道你忘记大帅因何而死的吗?难道你想大帅死不瞑目吗?
现在不仅龟兹人反了,连焉耆人也反了,我们现在是大唐在西域的最后的力量,我们必须得维护西域的稳定,不得意气用事!”薛仁贵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