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彦博听着李恪的话,心中一阵震荡。
李恪少年英姿,同他相比,就连原本还算出彩的太子魏王也显得不过尔尔。
温彦博心中竟突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心思:将来若他为帝,大唐将会是何等模样?
……
李恪在两仪殿中所言很快传了出去,天可汗的名号也渐为众人所知晓,紧接着,不过数日之后,突厥、契丹、牂牁、党项,甚至就连南越诸国在京的君长竟纷纷集结,在承天门下叩首跪拜,纷纷上表请李世民称制天可汗,以示尊荣。
而与此同时,天可汗之名的始作俑者李恪却未在承天门露脸,而是窝在了他新成的汉王府享受日光浴。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贞观四年,立夏。
随着几场春雨之后,夏日初至,长安城的气候便突然热了起来,夏天终于到了。
初夏的午后,李恪坐在在满满盛开的紫薇花架下饮茶,嗅着入鼻的紫薇花混合着茶味的香气,当先想到的便是这么一句。
现在的李恪倒也颇有几分名将高骈的心性。
高骈既是唐末名将,手中沾染鲜血无数,又是能言风月的诗人,做得出“山亭夏日”这样现世安稳的田园诗来。
而此时的李恪也是一般,两月之前,李恪尚在边疆为将,刀尖舔血,在两军阵前游离活命,如今便是安坐长安,当着他的太平王爷,享人间富贵。
“如今蛮夷各部正在承天门叩阙,请陛下称制天可汗,殿下乃是首提此议之人,殿下为何不去看看。”在李恪的对面,李恪师父,也是汉王府长史岑文本正与李恪对坐饮茶,问道。
李恪举杯饮了口茶,笑道:“那些俱是蛮夷之辈所为,弟子若是去了,与他们同列,岂非自降身份。”
那些胡人蛮夷,为求大唐庇护极尽溜须拍马之能,望能讨的李世民的好感,但李恪不同,李恪乃李世民亲子,非是外人,他若是也去了,自与他们格格不入。
而且以李恪如今的身份,如此刻意地溜须拍马已经给不了他什么东西,李恪想要的光靠拍马屁是求不来的。
岑文本道:“臣听闻承天门外聚了不少人,热闹地很,这个热闹殿下也不凑吗?”
李恪摇头道:“孤并非好热闹之人,难得偷了闲,倒还不如看看我这府中的景致,乐得安静。”
“也是,殿下这处汉王府富丽堂皇,长安城内恐怕再无府邸能与之比拟。”岑文本看着这景致,对李恪道。
李恪的汉王府乃齐王李元吉的府邸所改,无论是占地还是装饰,在长安城内都是首屈一指,长安城内能胜得过他汉王府的恐怕就只有李泰的魏王府了,魏王府是李世民未登基之前的秦王府。
李恪听得岑文本之言,笑道:“此处华屋千间,弟子如何住的完,弟子已命人在府内空出了一套院子,岑师若是喜欢,可随时搬进来住,弟子也好就近请教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