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了五脏六腑,韩墨倚着车门闭目休息。管家郭大叔在赶车的同时,时不时的要让她保持清醒,以免掉下车去。
日头斜斜的落下,偶尔有一两声鸡鸣声传来。韩墨睁开眼,那个落脚的小山村就在眼前露出了一个小尖角。村门口一棵歪脖子的枣树懒洋洋的垂下了树叶,淡淡的阳光给它染上的一层暖色。
骨碌碌的马车加急了脚步,被倒挂在车把上的六只母鸡出了不安的鸣叫。
韩墨睁开眼,静静的看着那小尖角慢慢的变大,有一模糊的人影自村门口一闪而过,等马车施到村门口的时候,柳姨娘一早就迎了上来。
韩墨瞧见了柳姨娘,不等马车在家门口挺稳,就跳了下来,想要告诉柳姨娘今天的事。柳姨娘叫韩墨的动作吓白了脸,连忙叫着:“慢着些!仔细摔了!”
母女两合力一人三只母鸡先提进家门。一进家门,韩墨有点惊讶,大杏居然在她家院子里,一手拿着斧头,对着那些被劈的歪歪扭扭的柴重新劈了下去。
似乎是知道韩墨的疑惑,也许是特意说给韩墨听的。柳姨娘语带欣喜的道:“娘力气小,少爷今日帮忙劈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欣慰。
韩墨看了眼那被劈了一地歪歪扭扭的柴,微微蹙眉,刘震舫给她的印象太不好,她本人对他反感的很。但看在柳姨娘从眉角都露出来的喜意,到了嘴边不屑的语言又吞了回去。
大杏听见动静,放下手里的活:“韩妹子回来了。俺听你娘说你要买鸡,今天帮你扎了一圈的篱笆。”说着眼光瞟向放在墙角的篱笆那。又笑着过来接过韩墨手里的鸡,带着一点羞涩之意道:“俺帮你放!”
手脚麻利的将篱笆圈起,扬手让三只母鸡都进去了。大杏将母鸡都安放好,又忙着帮忙整东整西。她忙来忙去,眼光时不时的瞟向刘震舫的房门,耳朵也支起来扑捉着房里哪怕一丝的动静。刘震舫自韩墨回来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
韩墨不解大杏眼中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一点失望。她想帮忙,柳姨娘却死活不肯让她插手,顶多许她去铺个床。新新的棉花被子,和舒适的床,韩墨躺在上面满足的叹了口气。有快两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了吧?昨夜更是被冻得狠了。
晚饭就是韩墨带回来的两个食盒里的吃食,刘震舫的依旧是由柳姨娘单独给他送到房间里去。晚上娘俩躺在一个床上,韩墨将那三两银子拿了出来,说是算了一卦得的。柳姨娘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眼里更是浓浓的惊喜。一卦三两银子,在这里已经是天文字数了。三两等于穷苦人一家三年的花销。
韩墨对她说,等多算了几卦,就要在这里盖个新房子,或跟虎嫂说说,原地修拢也行。院子里的井水也要挖深一点。还要给柳姨娘做两身冬天的衣服,自己也要一身,郭大叔一身,刘震舫一身。
柳姨娘满含爱意的看她的眼睛时不时的打架,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终于睡着了。
第二日清晨,柳姨娘一早就到厨房忙活了,韩墨起床,吱呀的木门被轻轻的推开,带着一点凉意的清新空气迎着晨曦扑面而来。墨色的瞳子微微一眨,不算浓密的眼睫毛在粉色的脸颊上投下可爱的倒影。纤纤的细影被淡淡的阳光拉的很长。
院子里,刘震舫端了个小碗,小碗里盛着糟糠,骨干均匀的手指轻轻的拈起一撮糟糠,向鸡群里抛去。母鸡们兴奋的取食,少年静静的在篱笆边站着,他的目光盯盯的望向篱笆的一处,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