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卫国的突围命令明显下晚了一些,不仅胖子军的步兵已经发起了全面反击,胖子军的精锐骑兵也已经迂回杀到了董卫国败兵的背后,前面是胖子军步兵凶狠舞动的刀枪,后面是胖子军骑兵狂风暴雨般砍落的雪亮马刀,可怜的清军士兵被夹在中间,进退不能,跑过来也跑不过去,不要说成编制的突围了,就是想原地坚守待援也没半点指望。
进退不得之下,一队接一队的清军士兵不是四散而逃,就是跪地投降,要么就是象猪羊一样被如狼似虎的吴军士兵砍杀,董卫国再得军心也无法约束这些败兵,更不能象以前那样把他们拧成一股绳子,拼死突出重围,只能是含着眼泪看着这些清军士兵在乱军中逐渐瓦解,在震天的哭喊杀与厮杀声中倒下跪下,三三两两逃往左右两翼的夜sè深处,去赌博能够逃过吴军士兵的搜杀。董卫国眼在流泪,心中流血,但又无能为力。
靠着骑兵和亲兵的拼死保护,也靠着夜sè掩护和一点点运气,董卫国总算是率领着一百多骑冲出了重围,扔下残余的不知多少的残兵败将在吴军包围中苦苦挣扎,乘着了黎明前的最后黑暗逃向九江城。然而他们胯下的战马却吸引了众多吴军骑兵的注意没办法,骑兵实在太昂贵了,吴军骑兵将领李雄飞亲率五百余骑全力追杀,董卫国无心恋战,只是率众且战且退,快马加鞭逃往九江城。
咱们的董总督运气确实有够衰,夜sè中被吴军追着亡命逃跑,慌不择路间竟然走错了路,向东北逃到了长江边上,发现情况不对再向东南方向突围时,李雄飞率领的吴军骑兵已经将他们包围,围着他们拼命的开弓放箭”挥刀砍杀,还不断的大叫,“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抓活的,有大鱼!有大鱼!”
想着抓到大鱼后的卢胖子重赏,吴军骑兵自然是个个奋勇,生生拦住董卫国队伍就是不放”拼命砍杀堵截,清军骑兵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出包围。眼见吴军越围越小,身边士兵越来越少,董卫国也越来越是绝望,忍不住拔刀在手”叹道:,“主子,不是奴才无能,是吴狗太狡猾了啊。希望他们攻坚的时候他们偏偏不攻,想要和他们打野战他们也偏偏守营不出,奴才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只能是以死谢罪了。”
说罢,董卫国便要回刀自刎,旁边亲兵赶紧拉住,哭喊道:,“总督大人,不能啊!还至于到那一步啊!我们还有希望啊!”
“我们还有什么希望?”董卫国哽咽道:“难道彰泰那个蠢货还会派援军来接应我?与其被吴狗生擒活捉受那奇耻大辱,不如早死的好,最起码”我的家人不会因为我”受到连累……。”
说着,董卫国再度挣扎着回刀去割自己脖子,旁边的亲兵吓得hún飞魄散,赶紧又去拉住董卫国”带着哭腔惨叫”“大人”不能啊!”董卫国则拼命挣扎反拖,哭喊道:,“你们放开我,放开我,你们现在救我,是在害我,是在害我啊寻”
“大人,你先别着寻短见,快听!”一个亲兵忽然又大叫起来,指着东南方向大叫道:,“总督大人,又有兵马过来了,会不会是我们的援军?”
董卫国稍微冷静,抬头仔细一看,发现东南方向火把攘动,好象是有一支军队正在向着这边快速冲来,从方向判断,确实很象是从九江城里派来的援军,董卫国不由又燃起了一线希望,万分惊讶的喃喃说道:,“怎么可能?难道彰泰那个蠢货,吃错药突然开窍了?”
看到了这一线希望,董卫国身旁本已支撑不下去的清军骑兵自然又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再次挡住了吴军骑兵向董卫国发起的冲锋。就这么艰难坚持了一段时间后,天空终于lù出一线曙光时,那支从东南赶来军队终于出现在了交战双方的视野中,让董卫国和清军士兵欢呼雀跃的是,这支紧急赶来的队伍,确实是来自九江城中的清军援军,而且从旗号判断,这支军队的统帅还是董卫国这些年亲手提拔的江西雷将赵应奎,董卫国的铁杆亲信!
清军援军抵达,战场形势顿时逆转,清军士气大振,吴军则士气大泄,率领这支吴军骑兵的李雄飞也是个油滑角sè,发现情况不妙立即下令撤退,赶在被清军反包围之前突出重围,撤往大营主要也是不知道自军包围的就是螨清江西总督董卫国这样的超级大鱼。董卫国乘机领着最后的三十余骑冲入赵应奎军中,得到赵应奎队伍的全力保护。
筋疲力尽的滚下战马,坐在地上还没来得及的喘气均匀,赵应奎已经过来磕头行礼,并且关切的询问董卫国是否受伤,董卫国喘息答道:,“我没事,就是累得厉害,多亏了德元你及时赶到,不然的话,本官今天可是说什么都别想活命了。德元的大恩,本官都不知道回报了。”
“大人过誉了,这是卑职应该做的。”赵应奎谦虚一句,又催促道:,“总督大人,这里不安全,末将也只带来了不到一千的军队,吴狗大军一旦杀到,只怕照样无法抵挡。只请总督大人再辛苦一下,随卑职速速回城。”
,卫国答应,强撑着站了起来,又疑huò问道:,“你怎么只带了这么点军队?彰泰贝子只给你这么一点军队?”
,“回总督大人,卑职是强行带军出城来救你了。”赵应奎的声音低沉下去,表情无奈的说道:,“有我军败兵逃回城下,报告说总督大人你走错了道路,往长江边上来了,吴狗还穷追不舍,只怕情况危急。
众将都请贝子爷派兵救援,但贝子爷说什么都不肯,一口咬定说是总督大人你是在和吴狗做戏,故意让我们的五千军队送死不算,还想再骗一支军队出城送死……。”
“后来,末将没了办法。”赵应奎表情更是无奈,“只得带了本部的古属人马,砍了守城的门官……
,强行打开城门冲出来救你。”
“什么?你是砍了门官sī自出城?”董卫国猛的跳了起来,大吼道:,“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不仅会让我背上更多嫌疑,还会把你也拖下水,和我一样长一百嘴巴都说不清楚!”
“末将知道”但末将不能看着总督大人你白白送死。”赵应奎垂首答道:,“等回到九江城后,末将自然会到彰泰贝子爷面前请罪”一切都已总督大人你无关!”
“糊涂!”董卫国大吼”“你说一切与我无关就一切与我无关了?
那个蠢货贝子,会听你这样的解释?他早就在妒忌我在江西军队里的威信了,这么好的机会”他还能错过?你的脑袋,这次恐怕就是我”也替你保住了!”
赵应奎低着脑袋不敢吭声,肚子里也尽是委屈,不过还好,董卫国也很快冷静下来,更明白自己对赵应奎责备过甚,便拍着赵应奎的肩膀说道:,“德元,你也不要怪我忘恩负义,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救我才做出这样的事,但你也应该明白,我是为了你好”你这么做,我真的没办法向朝廷交代,你更没办法交代。”
,“总督大人,你千万别这么说,末将出身寒微”是你将卑职提拔于行伍,一手栽培提拔,对卑职有再造之恩。”赵应奎流着眼泪说道:,“为了总督大人,卑职别说是抄家问斩了,就是粉身碎骨,也难报总督大人的恩德之万一。”
,“我明白,我明白。”董卫国噙着泪huā拍拍赵应奎的肩膀,无奈的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还是赶快回城吧,等回到城里,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的xìng命,那怕是打入囚车送往京城,只要还能保住这条命,就还有东山再起的希望。”
赵应奎含泪答应,赶紧收拢兵马,簇拥着董卫国迅速回城。然而就在这时候,赵应奎撤出去的斥候忽然又快马回报,说是胖子军出动了大量步骑士兵,携带着大量的攻城器械,正在向着九江城杀来,另外吴军的水师也已经出动,顺流而下扑向九江的正北水门。听到这消息,董卫国顿时大惊失sè,惊叫道:,“好你个卢一峰狗贼,果然够狠!连续两次野战获胜,马上就发动攻城,真是想把我们九江的大清将士赶尽杀绝啊!”
“总督大人,那怎么办?”赵应奎担心的问道。
“马上回城!”董卫国果断说道:“我军接连惨败,士气已沮,光凭彰泰那个草包,绝对守不住九江城!”
赵应奎不再说话,只是催促众军护卫董卫国急行,到了天sè全明的时候,这支忠心可鉴日月的清军总算是及时赶到了九江东门城下,而吴军的攻城主力队伍还在三四里外,仅有少许先遣斥候先行赶到。董卫国和赵应奎等人也顾不得去驱赶那些吴军斥候,冲到九江城下便大声叫城,不曾想他们的队伍刚刚进入城墙的弓箭射程,城墙上便是乱箭齐发,吓得董卫国和赵应奎是hún飞魄散,赶紧急退。
“贝子爷,你疯了,为什么要对我们放箭?”董卫国还道彰泰等人是误认为自己们是吴军改扮,赶紧大叫道:,“贝子爷,你看清楚了,卑职是董卫国,这支军队也全是我们大清的将士!快打开城门,放我们进城!”
,“本贝子早就看清楚你的肮脏嘴脸了!”彰泰贝子爷从箭垛缺口处探出头来,神气活现的大叫道:,“董卫国逆贼,想不到你还有胆子再回来!还想再帮吴狗诈开城门,本贝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还会再上你的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