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连说:“我已经知道了。”
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内,我于是继续问:“那么我为什么来你也已经知道了对不对?”
左连说:“我不知道。”
我说:“我想见一个人。”
左连问:“谁?”
我眯起眼睛说:“郑于洋。”
左连听了之后却忽然笑起来,他说:“你这大晚上的跑我这里来见一个死人,我家里怎么会有死人。”
我说:“这人还真就在你家里,因为我想不出你会把他安置在什么地方,因为无论什么地方都是不安全的。是不是?”
左连说:“何队长,虽然你是队长,但是说话也要有凭据的不是,如果我说没有,你还想搜我的房子不成?”
我说:“搜房子是不敢,但是我知道他在这里。”
左连说:“我不知道你得知了什么谣言,但是我的话你既然不信,我也无可奈何。”
我见左连已经这样说了,于是说:“我记得从樊队给我看这个案件开始,我就存了一个疑惑,就是怀疑这些人是否真的是死人。更重要的是,我似乎并没有看见过在这样情况下,时间足够长的尸体。”
我看了看左连的表情,继续说:“郝盛元死后你第一时间来动员我将尸体毁掉,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他身上的孢子会传染个其他人,而且类似的尸体也就会以类似的理由被毁掉,现在我忽然很后悔听了你的建议,因为你并不是出于好心才让我要毁掉尸体,而是害怕尸体放得时间太长而出现意外,就像邹衍的尸体也是一样。”
左连听着我的说辞,他说:“毁与不毁。完全掌控在你手上,与我又有何干,我建议你是因为我担心事情会失控,但是最后的决定权在于你不是?”
我说:“的确,但是你为什么要如此强烈地建议,甚至不惜拿出樊队的事来影响我的判断,真相其实只有一个,就是这样的尸体只要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出现端倪,所以我重新想到了一件事,就是郝盛元家里的人干为什么只有一具尸体出现了类似的反应,这是你早就给我设下的一个思维困境,因为你知道按照我这样查下去,迟早会知道这些尸体是怎么回事,于是你就在其中的一具人干上做了手脚。来拘束我的思维,让我在有今天这样推测的时候,找到推翻自己推论的证据,于是自己将自己想到的真相给否决掉,是不是?”
左连并没有说话。但是从他变得严肃的表情上我知道我已经说到了重点,我于是继续说:“所以人干一开始身上是并没有孢子在寄生的,而这样的尸体在足够长的时间之后,会发生一些变化,这就是你为什么担心我不火化尸体的原因,就像一开始你建议樊队将郑于洋的尸体也给火化掉,却不知道樊队早就牵涉到这样的案件中,也早就知道了结果。所以郑于洋的尸体被保留了下来,而且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尸体由你保管,说是保管,其实是给你做研究用,是不是?”
左连一句话都不说,但是他定定地看着我,最后他叹一口气说:“我真想不到你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一层,而且就会找到我。”
我说:“那么郑于洋在那里,就在你家里是不是,我的猜测是对的。”
说完左连站了起来,他说:“你跟我进来。”
说着他就起身往房间里走,我跟在他后面,他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我看见他是讲门紧紧锁起来的,当门被打开之后,他率先进去,我跟在后面,到了里面之后才发现这和一个小型的看护病房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而我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不,应该说是绑着一个人,我能看见皮带将这个人的手脚四肢和腰部都紧紧地束缚住,似乎是怕他挣扎一样。
我问:“为什么对一具尸体这样?”
左连说:“你还觉得他是一具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