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叶疏烟便对童九儿留了心,想看看此人是否能当重任。
她微微一笑,只让祝怜月一人跟着,然后令包括童九儿在内的四个小太监抬着轿子,一行人便出了沛恩宫。
到了庆寿园外时,却有一人跑了过来,高声道:“奴才宸佑宫小伍子,参见叶婕妤!”
叶疏烟手捧着暖炉,坐在摇摇晃晃的轿子里,却听前面有人拦轿参见,听得是小伍,便让祝怜月打起了轿帘,探出头来,微微一笑:“是小伍啊,你这是去哪儿?”
话音未落,却见小伍的神色慌张,似乎有什么话不敢说。
叶疏烟心知和凌暖有关,急忙下了轿子,走到一旁,轻声问道:“小伍,你为何慌慌张张的样子?是凌才人有事找我吗?”
小伍见叶疏烟如今已是婕妤的身份,却没有按照规矩,自称“本婕妤”,还和以前一样平易近人,也是没把他当成外人、当成奴才的意思,十分感动。
“娘娘,您今天得去觐见太后和皇后,奴才不该这时候来打扰,可是凌才人她已经绝食了两天,只有您才能劝得动她,奴才知道您今天从这里过,所以斗胆拦住了娘娘的轿辇。”
叶疏烟一听,讶然道:“凌才人为何绝食?莫不是……为了如鸢的事,受了惊吓?”说着,她便叫小伍跟着,命童九儿他们抬着轿子绕行宸佑宫。
小伍在轿子旁,向叶疏烟说道:“如鸢被抓走的那天,凌才人怕皇上误会她,便去崇政殿求见皇上,可是却被我干爹派人架了回来,整个宸佑宫,除了奴才我,谁都不能出入。”
叶疏烟一想,如鸢被抓那天,岂不是她初次去沛恩宫的那一天?可是为何凌暖被禁足的事情,她一点都不记得?难道是她睡着了以后,唐厉风所做的决定?
从那天到现在,叶疏烟一直都在娘家,直到昨天才回宫,也没有任何人告诉她凌暖的事。
一想到凌暖已经绝食两天,叶疏烟便催着童九儿他们快些走,一到宸佑宫外,她便迫不及待地走下了轿子,匆匆来到凌暖的寝殿外。
“娘娘,门没关,您请进。”小伍推开了殿门,走进去禀道:“主子,叶婕妤来了。”
叶疏烟一迈进这寝殿,就觉得一场阴暗和沉闷,有种顿时缺氧的感觉。
一面红木所制的八张屏,上面画着八位仕女,隔开了寝殿的外殿和内殿。
那不足一指宽的屏风缝隙里,显得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形。
祝怜月跟在叶疏烟身后,只觉得这里的气氛太压抑,便想去帮忙开窗户,可是刚刚打开了一扇窗,却听一声尖叫:“不!不要!我不要天亮!”
此刻窗外的晨曦,划破了凌暖借以藏匿的黑暗,让一切现实都无所遁形。
凌暖遮住自己的眼睛,却又慢慢将手放了下来。她此刻正蜷缩在床角,脸上、唇上都没有一丝血色。
她不想打开窗子,只是为了欺骗自己,时间已经停住,那么叶疏烟册封的事,就还没有发生……
祝怜月当初也和凌暖在一起选秀,对她往日那略带些婴儿肥的可爱容颜还印象深刻。
此刻见凌暖的眼窝和脸颊都有些深陷,阳光投进来时,在她的脸上扫出了可怕的黑色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