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疏烟忙道:“快进来吧,外头太冷了。”
这才拉着吕寒晴进了房中,凳子还未坐热,便听外面传来崔典制的声音:“到了,这里便是叶典制暂居之所,把东西送进去吧。”
叶疏烟一听这话十分客气,除了崔典制之外,应该还有别的人来送贺礼。
她急忙和祝怜月等一起走出门去。就见崔典制带着一排御厨房的宫婢,一个个提着食盒走进了院中。
“崔典制,这是……”叶疏烟有些不明所以。
崔典制刚才已经送过贺礼,这时候又来,还引着御厨房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崔典制笑道:“凌才人听说叶典制荣升,特赐下暖锅宴,以及冬衣一套,作为贺礼。”
叶疏烟听崔典制口称“凌才人”,心知说的是凌暖。
她看着那些宫婢摆放暖锅和食材,又有凌暖那明粹殿里的小太监恭敬送上冬衣,不免伤怀。想起花才人已有身孕,忍不住低声问那小太监道:“凌才人近来恩宠隆厚吗?”
那小太监急忙道:“回叶典制的话,凌才人她……她很好。”
上一次,凌暖亲笔书写了信笺,上面便写着:“他很好,很好。”可此时此刻,这个小太监再说出“很好”二字,意义和先前已完全不同。
叶疏烟心知,花才人怀上帝裔,皇帝必定会多呵护陪伴她,去别宫妃嫔那儿的次数也肯定会少。
凌暖那个丫头,贵在单纯,但却也没有任何心机手段,除却新鲜感,她凭什么才可以留住皇帝?
叶疏烟心中担忧,生怕凌暖就此失宠,恨不能马上见见她,亲自问问情况。
崔典制见了,便劝道:“叶典制不必担心,既然凌才人能赏下这些贺礼来,又指使得动这许多宫人,说明她依然是受皇上喜爱的,绝不会失宠。”
叶疏烟知道自己关心则乱,可崔典制只说中了其一。
她担心的倒不是凌暖在宫中的地位如何,她怕的是恩宠过后那种寂寞,凌暖要如何接受和习惯。
当凌暖终于明白所爱之人非她专属时,她心里还会觉得“他很好,很好”吗?
“叶典制,暖锅宴已经摆好了,快入席吧,莫浪费了凌才人一番心意。”崔典制见叶疏烟忧心忡忡,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
叶疏烟急忙请崔典制也留下来一起吃,崔典制却以还要盯着人收拾叶疏烟的新屋为由,笑着推却了。
崔典制知道,叶疏烟、祝怜月、吕寒晴、楚慕妍她们四人本是一起来六尚局的秀女,如今叶疏烟一举成名,她们必定高兴,有说不完的话。若是崔典制在,只怕她们吃不尽兴、也聊不尽兴。
叶疏烟只好和吕寒晴一起送崔典制出院,等崔典制带领御厨房众人走得远了,叶疏烟忽然发现,附近一个院落的拐角处,正有个人影,在探头探脑的。
吕寒晴也看见了那人,但她并不认识,便问道:“那也是尚功局的人吧,怎么鬼鬼祟祟的躲在那里?疏烟,你认识吗?”
那人一见被人发现,便急忙又缩回了头。叶疏烟见状,冷冷一笑,扬声道:“什么人,我怎么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