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纪楚翘匆匆回房,便紧闭房门,过了片刻出来,又直接往厨房里去了。
王驿丞一路跟踪纪楚翘,纪楚翘的安排,他都看在眼里。
纪楚翘设计拉拢王薛氏帮忙,王驿丞也不说破。
事情办得成便罢,万一事发,王驿丞还能置身事外。如若两人都牵涉其中,谁来帮他们出入奔走、打点上下?
但王驿丞心知王薛氏胆小,还是不太放心,一直暗中关注王薛氏的动静,果然被他发现王薛氏倒掉了药茶。这才有机会帮纪楚翘补漏,在木梯上洒媚药,令冷督头中招。
当王驿丞发现,叶疏烟在暗夜里再次爬上木梯查看,他便隐隐觉得事情可能会败露,急忙去飞鸽传书搬救兵。
好在叶疏烟及时发现一直隐藏暗处的这个王驿丞,否则等他飞鸽传书,纪通判的人,必定会在天亮前飞马赶到,阻挠冷督头查案判案。
现在,王驿丞已经精疲力尽,被人捏着下巴,勉强抬头看着纪楚翘。
纪楚翘这才看了他一眼,可还是露出漠然和疑惑之色。
她根本对此人毫无印象。她一直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做的。
王驿丞终于开口道:“是……是她下毒……害冷督头和叶氏、凌氏二位秀女……我亲眼……看见的……”
此言一出,比之前找到纪楚翘箱笼中的毒药更加让人震撼,让人信服。
纪楚翘闻言,整个人都像被千年寒冰冻结了一般,眼珠都因为惊恐而微微凸出:“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害我!”
“你从不正眼看人,难怪连他是驿站的驿丞都不认得。枉他受你父亲所托,暗中帮你。”叶疏烟轻声说道。
冷督头拿出了两袋银两,几支短细的芦苇管,晃了一晃:“这些,便是你爹爹收买王驿丞、你用来蒙骗王薛氏的银两,上面的印记是一模一样!芦苇管里,是几封还没有来得及烧毁的书信,是王驿丞和你爹爹往来的飞鸽传书。就在刚才我们抓获王驿丞的时候,他正在向纪通判飞鸽传书,想让纪通判派人救你。”
一听此言,纪楚翘身子一震:“父亲……父亲……”身子便像浇了水的软泥一般,颓然靠在了墙上,已经站立不住。
叶疏烟冷冷看着纪楚翘,对这个蛇蝎女子,她不会施舍一分怜悯。
纪楚翘箱笼中的毒药瓶子,本就是她交给冷督头的。
无论那瓶子是纪楚翘的也好,是王驿丞的也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除掉的人,是纪楚翘,一直都是。
从登车离家的那一刻起,她就必须拔出纪楚翘这颗钉子,今后才能走自己想走的路。
王驿丞的出现,让纪楚翘顿时陷入绝境。她刚才矢口否认,可是如今,铁证如山,她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辩驳。一身傲气,如被暴风雨肆虐的树叶,零落殆尽。
冷督头一挥手,便有两个士兵走到纪楚翘面前,用朴刀将她围住。
“纪姑娘,看在纪通判的面子上,冷某会为你安排一辆舒服的马车,送你回州衙受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