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富江将满是灰尘和脏污的卷帘门拉起，径直向建筑内部走去。</p>
如果他没猜错，这是那位先生的专有船坞。</p>
从周围的地势和建筑外观来推断，这是地下船坞。</p>
这样一处地方既然废弃，那没理由不卖掉或是改建。</p>
所以最好的解释就是，这地下船坞是归那位先生所有的。</p>
这里停放的都是那位先生的船只。</p>
富江即将挑选那位先生的私有船，他既不开心，也不兴奋。</p>
他只感觉恐惧，那位先生可是一等一的有钱人。</p>
那豪华游轮奖励可别真就成了他的吃金大户吧？</p>
富江暗下决心，他要挑一艘最破的。</p>
富江在一片漆黑中下了一层层台阶，来到了最下层。</p>
这里没什么组织科技的痕迹，如果FBI知道了这里，肯定会冲进来把那位先生的船全都开走。</p>
开不走的，就炸毁。</p>
“富，江，合，欢。”</p>
地下船坞内的广播发出了难听的合成音。</p>
富江没理，将最大的一道卷帘门掀开一道缝后，从下方钻了进去。</p>
他也许还是小看了这里。</p>
太大了，这哪是地下船坞，这简直就是一处地下港口。</p>
那位先生究竟是花多少钱才买下这片地的？话说港口也可以私有化的吗？</p>
应该可以，因为这很柯学。</p>
富江扫视了一遍地下港口内停泊的船只。</p>
粗略估计，停在这里的，来自各个年代各个国家的帆船，游轮，军舰，有上百之多。</p>
咳，当然，其中九十艘以上都只是小船，年代久远，不会有现代船只那么大。</p>
其中有很多应该已经不能开了，纪念意义远远高于实际意义。</p>
富江重新做好了决定，他要选择能开的大船中，最破的一艘船。</p>
“你的耳背，像你的爷爷。”</p>
声音从背后的广播装置里传来，依旧是刺耳难听的合成音。</p>
富江皱起眉头，“把变声器关了。”</p>
他的听觉比一般人敏锐，而且分辨力更强，那糟糕合成音让他的耳蜗难受。</p>
“而且，一样无礼。”</p>
这次不是刺耳的合成音了，而是平缓的合成音。</p>
“希望你不要比你的爷爷更挑剔。”</p>
“这个声音，可以接受。”富江回答道。</p>
“我很高兴不用专门为你制造一种动听的声音。”合成音满满的阴阳怪气。</p>
也可能是受到系统熏陶后，富江更加敏感了。</p>
“你可以用自己的声音，先生。”富江按着矮礼帽，变得更礼貌。</p>
合成音低低的笑了起来，“我的声音，比你想象的还要难听。”</p>
“你可以试试把我的美容品涂在嗓子里。”富江很诚心的建议道。</p>
他还没有实验过他的药膏对身体内部有没有效果。</p>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试试的。”</p>
广播装置中传出了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话。</p>
那位先生确实与富江的爷爷相熟，因此对这些异类的思考方式十分了解。</p>
他轻易判断出富江的话语中不含讽刺和恶意，而是真心这么认为。</p>
就像人不懂得猫咪吃了巧克力后为什么会死一样，富江不会觉得自己的建议有什么问题。</p>
一个把福尔马林当酒喝的种族，那位先生对富江异于常人的思考方式会给予最大限度的包容。</p>
“很遗憾，孩子，我不能亲自来到你的身边看看你，你不会怪我，因为你很清楚原因。”</p>
这是富江与那位先生的第一次接触，多余的信任只会显得虚伪。</p>
那位先生知道富江可以操控人心，不会让他接近到自己的身边。</p>
“当然，但我还是要说，你可以永远信任我。”富江不知道合成音的主人能否看到，但还是挺起胸膛，“我是站在你这边的。”</p>
“呵呵，永远，这个世界上，永远不会有永远，恶魔被屠杀，血族会老去，妖怪也成为了历史上被抹去的一页，吸魂鬼，同样难逃一劫。”</p>
“那你发明的药还有什么意义？”富江嗤笑了一声。</p>
“我的药，会让人类，抓住‘永远的永远’，这将是一场进化，就像从石器时代到青铜时代，人类不会停止进步的步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