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那可绝不是乱盖。我和达珍虽然已经饿得快认不清爹妈了,关键时候逃起命来却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拉着达珍的手一路狂奔,回头再看看那帮肉尸,早已经被我们甩出去好远。尽管这些东西绝大多数已是重度伤残,其速度还不足以对我们构成直接威胁。可毕竟它们数量庞大、长相瘆人,不可小视。再者,从心理学角度分析。一般情况下,人若是看见长相丑陋的同类便会从心理上排斥他,往往躲避不及,更别说遇上这么一帮要命的异类了。
看来那牛鼻子老道的《九天元女青囊海角经》也并非俗物。我们按照上面的方法,仅消达珍的几口“凤涎”,这“鬼打墙”就轻而易举的被破除了。眼下我和达珍终于看到了茫茫幽林以外的别样景天,我兴奋的冲达珍大喊:“快看!我们重获新生啦!”
话音刚落,我突然感觉脚下一沉,右脚踩空。我心想不好,肯定是着了道道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赶紧松开达珍的手,别让她跟我一起出状况。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达珍“扑通”一声已经跟着我双双陷落。
经历了太多未知的恐惧,达珍这丫头倒是学会了淡定。她只管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而我也是紧紧将她搂在怀中,生怕她受到丁点的伤害。我们谁也没有惊叫和呐喊,只是紧紧相拥在一起,任由身体径向黑暗的深坑垂直下落。这一刻,我所感受到的并非是惊慌与潜在的危险,而是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和达珍相拥在一起的温馨与快感。
“扑通”,随着一声沉闷的跌落声,我们终于停止了坠落。达珍的运气似乎总是那么好,这次她依然舒舒服服、妥妥帖帖地摔在了我的身上。我的不幸,正是达珍的万幸,这点无可质疑,而且也无需质疑。
“我们这是到哪了啊?”达珍趴在我的身上,看看四周喘着粗气问。
“我说,你能先不爬在哥哥身上发问么?我实在是虚的慌啊!”顾不得查探四周的环境,光达珍压在我身上的压力就够我喝一壶了。再者说,就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破地方,没个夜眼,看什么都是白搭。
达珍这才意识到,原来自己身子底下压着的不是自家的小温床,而是活生生的司令哥哥。男女授受不亲,更别说人家这么个还没沾过“荤腥”的小姑娘,跟我在这儿嘴对嘴,胸膛压胸膛,成何体统啊?要是真让人看见了,眼前这个傻丫头,我不娶也得给人一说法才好。达珍身子一颤,手忙脚乱的从我身上爬起来。我也赶紧拾起身,坐在了地上。抬头望望上空,还略有些光亮。头顶是一只三尺来宽的洞口,洞身上小下大,恰似一只倒放的漏斗,其目测高度大约是十米左右。怪不得我觉的我们下落的时间那么漫长,原来是掉进了这无底洞啊。
嗯?怎么可能呢!我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按照常理推测,一般人要是从十米的高度坠落,就算不摔个粉身碎骨,那也得落个半身不遂。可如今,除了我的屁股稍感不适外,其余则是安然无恙、毫发未损。屁股?说到屁股,这倒提醒了我,总感觉屁股底下垫了厚厚一层松散而绵软的东西。我伸手抓了一把放在眼底细看。原来与此,是树叶,是它们拯救了我和达珍的性命。这洞口正好是处于林子边缘,周围树木繁茂,叶落数尺,洞口正如一口张着的麻袋,时间长了自然能积攒不少落叶。真恰亏了这一点,不然,我司令的小命一次玩完倒也痛快,就怕弄个生活不能自理,往后指不定拖累多少人呢。
我稍坐片刻缓过神儿来,观察了一番四周的环境。我所在的位置,三面都是人工挖掘的土墙,还有一面是宽五六尺,高则接近十尺的洞口。怪就怪在,这洞口一开始与我所在的陷阱处垂直状态,可是再往里面,似乎就成了坡式隧道。然而,我眼睛所能看到的,也仅不过不足两米。至于再往深处究竟是什么情况,我目前也是很难下定论。
“司令哥哥,我们该怎么上去呢?”从我身体上爬起来的达珍乖乖安静了才没多大会儿工夫,丫头迟迟不见我说话,又奶声奶气的纠缠起我来。
我朝头顶望了望,然后漫不经心地回道:“插上翅膀飞上去。”
“讨厌,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跟人家打哈哈啊?我说正经的呢!”达珍见我在这种环境中依然没个正形,攥起肉乎乎的小棉花拳,照准我的胸膛就是一拳。“看你还坏不坏?”
我揉了揉胸口被她砸过的地方,故作生气地说:“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