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弥漫一股烧焦的泥土味,很难闻,还带着浓重的血腥味,烧焦的皮毛的味道,阵阵黄烟飘荡着,好像很熟悉,在某部电影里看过,好像很陌生,从来没有遇到过。
一个高大的男子,或者说是一具高大的尸骨,并不是千穿百孔的,而是宛如被食人蚂蚁啃过一般,一条人形的骸骨,粼粼的排骨上还粘着一些皮肉,还有一些血丝,但那些血并不是鲜艳的,好像是被高温考过一般,那些皮,肉,血早就揉成一陀了,只有那么偶尔几丝幸存下来的鲜红,证明着这条尸骨还是新鲜的。
再远一点,便是黑红的焦土,那是被血染的红,火烧的黑,却是有千万细针残忍地把它刺得千穿百孔,还可以偶尔看到有一绺焦黑的血肉在那里炫耀着。
再远点,又是一具略小的骸骨,应该身前她是一个身材很不错的女孩,此时还有那么几搂青丝被一个娇红的发夹绑着,那皮肉粼粼的头骨上,竟有一只幸存的眼睛,仿佛还带着神采,有些惊慌,呆呆地盯着上面的天空,盯着那生存的希望。
一具骸骨,又一具骸骨,又是一具骸骨,一具具骸骨摆出了不同的姿势,乖巧地睡在地上,就在刚才,他们还在有说有笑地看着比赛,谈论着这一招怎么样,那一招不错,现在他们都累了,睡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张不名无神地睁大眼睛,长大嘴巴,不停地抖着,他想问,想大声地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发不出半点声音。
“轰!”
一声如同九天惊雷般的巨响,张不名心中一跳,身体一抖。
“轰!”
又是一声巨响,提醒着张不名悲剧还在继续着。
耳朵里渐渐有了些其他的声音,叽叽的声音,越来越响,终于可以分辨出,那是柔弱女子的尖叫,那是强壮男子疯喊,还有一些尖锐的呼啸声,撞击声和死亡的声音。
“啊!”
终于喊出来了,张不名喊出了声音来,有谁可以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啊!”
同样是那么惶恐的尖叫,仿佛是为了应答张不名一般,一个女子的尖声同时响起,那声音好陌生,那陌生的惶恐,好熟悉,熟悉的
张不名一喜,扭头看去,果然是她,没死。
只见在一大片倒塌的比武台中,片片的碎木断柱之中,齐飞月死死地抱住头,浑身发抖,不停地尖叫着,但身上围着一块红光闪闪的薄纱,却一点伤害都没有,看来那红色薄纱是一件非常不错防御法器,竟可以自动护主,看来那齐师祖对这个徒弟真是宠爱有加。
看着齐飞月嘶声地叫喊,张不名心中一动,好像那惊恐的感觉变轻了很多,有一种冲动,男人内心深处原始的冲动,想要冲上去保护眼前这个柔弱的女子。
正想起身来,撑着地面的手一用力,却是一片钻心的疼痛,勉强地一扭头,掌心上有数个大小不一的小孔,流出来的血已经把空口堵住,疑结成小小的红点,再慢慢地从手掌向手臂上看上来,衣服上一个接一个小孔,再到身体,再到双脚,全部都是小孔,只要稍微地一动身体,都会剧痛无比,好像有什么非常坚硬的东西卡在肉里头一样,有些甚至卡在了骨头的连接处。
这时候,那疲倦,那困乏都涌了上来,刚才拼命地使用法力,这时候后遗症都出现,浑身无力,连抬一下眼皮都是那么吃力,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喊出声来的。
但耳边那尖叫声还在继续着,张不名用尽力气,勉强地喊出声来:“师姐!师姐!这边。”
可是无论是不时响起的爆炸声,还是纷乱地叫喊声都把张不名这微乎其微的声音覆盖了,根本无法传到齐飞月的耳中。
张不名心中一阵失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可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的确很让人心中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再看一下身边的霍金蝉和徐凌锋两人,更是痛苦万分,好像根本动不了的样子。
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穿青衣的女子疯疯癫癫地跑入张不名的视线,只见她浑身衣服都非常破烂,一头乱发纷飞,一只手臂不知道这么断掉了,正不断地参透出鲜血来,张口不停地叫着,不停地跑着,又是一个可怜的人,张不名不经感叹,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正当这时候,那个疯癫的女子扭过头来,张不名顿时吓了一惊,那扭曲的面孔,让人不敢相信她曾经是人类,而那双眼更是如血一般深红,张开那嘴胡乱地嘶叫,狂乱地舞动双臂。
这时一个青年从她身后飞快地冲上来,死死地抓住她的舞动双手,并哭喊道:“青姐!青姐!是我啊!是我四弟啊!”
可是那女子却毫不知觉,反而把眼前的青年当作发泄的对象,继续不停地嘶叫,死命地用手去抓青年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