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森鸥外乘坐的卡车的人正是由常凌风假扮的鬼子骑兵。
“八嘎,你疯了吗?”森鸥外捂着脑门从车上跳了下来,本来回到自己的地盘之后让他感觉到心情大好,但是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出,顿时让他感到愤怒至极。
“长官,我的同伴还在生病,他急需要治疗!”常凌风不卑不亢地说道。
“呃……”森鸥外这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他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泥泞、嘴唇干裂的骑兵士兵,心头的怒火不禁稍稍减了几分,怎么说骑兵小队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才惨遭全军覆没的,眼下整个骑兵小队就剩下这两个士兵,自己于情于理都要关照一下。
他迅速地在心里权衡了一下,骑兵小队的事情势必要回去向长川真田、山崎清有个交代的,要是现在自己的态度很差、怠慢了这个骑兵士兵,没准儿这小子回去胡说八道一气,他并不想和长川真田和山崎清因为这件事把关系搞僵了。
想到这里,森鸥外摆出了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笑容:“你的叫什么名呢?”
常凌风道:“报告长官,卑职叫平野真司!是山崎骑兵大队骑兵一中队第一小队的一名伍长。”这个信息自然是是从那个真的平野真司的证件上得来的,小鬼子这一点正规化做得很好,几乎每个日军官兵都有自己的证件。
森鸥外点点头:“呦西!平野君,你和你们骑兵小队都是真正的皇军勇士,我会回去向你们的长官为你庆功的。”森鸥外一开始的时候并不打算将这两个骑兵带进自己的营地中去,因为那里属于绝密,严禁任何的外人进入其中。一个大头兵,应该比较好糊弄,大不了派一个医生出来看看那个骑兵的病情而已。
“长官,叙功的事情我并不关心,我的同伴需要治疗!”常凌风并不买账。
森鸥外的眼中寒光一闪即逝,嘴角的笑容也收敛了许多,显然觉得这个骑兵也太不知好歹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不就是一个大头兵吗,连你们骑兵小队长活着的时候恐怕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恼火归恼火,但是森鸥外的基本涵养还是有的,对于外人他的脾气也没有那么的暴躁。
这时候,一直在后面的鬼子步兵小队长看到前方的两辆卡车突然停下来,也赶了过来。虽然这是森鸥外自己的地盘,但是如果人家真的出了事情,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长官,怎么回事?”鬼子步兵小队长对着森鸥外径直问道。
森鸥外叹了口气将事情说了,鬼子步兵小队长听了之后一皱眉,老实说他也觉得森鸥外有点不厚道,自己的士兵被子弹射穿了小腿,森鸥外也是连问都没有问,多少有点让人心寒。
因为是同病相怜,所以鬼子小队长便倾向于常凌风这一边,他也是有私心的,顺道将自己受伤的士兵一并抬进去医治。
若是仅仅是一个骑兵伍长的话,森鸥外是断然不会开这个后门的,但是现在又多出了一个步兵小队长,虽然职务和军衔不高,但是回程的路还要多仰仗人家呢,所以也不好驳面子,最终点头同意了。
常凌风带着那个昏迷的鬼子骑兵,另一名鬼子步兵伍长带着受伤的鬼子步兵跟随着森鸥外等人乘坐卡车一起继续往山里走。
常凌风静静地坐在车上,汽车在林间土路中穿行,夏日的树叶如刀片一般,将正午的日光剪碎一地。蜿蜒的土路几乎没有经过硬化,坐在车厢中尤为颠簸,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打破了林间的寂静。路两旁是高高的油松,树木郁郁葱葱,放眼望去,茫茫林海,绿浪翻滚。
美景虽美,但是常凌风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个,他在用心记着周围的地形,破坏掉这个基地其实并不难,难的是如何逃跑。
近山轻而易举隔断正午的阳光,阳光亦轻而易举穿越山的拦阻,于是,公路上一片片清凉的阴影,一片片灿烂的正午阳光,互相交替。
车子钻入林荫道,树林里的阳光,雨点般落下来。忽然,车子一拐,车身一侧豁然宽阔,林间土路与一条不知名的小西并驾齐驱,溪岸旁杨柳水袖低垂,阳光落在河面,一河泛滥的柔亮,几层粼粼波光。
正在常凌风低头沉思之际,卡车减缓了速度,只听一个鬼子士兵高兴地道:“终于回来了!”
常凌风举目望去,只见一座私院坐北朝南,砖木结构,大概有个有五进,宅院布局中轴对称,单单是宅院就占地约上千平米,后面还有另外建的院子,一直绵延到后面的小山坡上。但看这宅子的模样,很难将其和杀人不眨眼的魔窟联系起来,但是宅院四周的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岗哨似乎又表明了这里的确不同寻常。
卡车开过一座长十余米、宽两米多的三孔石柱平板桥后便停在了宅院的门前。车子一停,早有一个鬼子少尉迎了上来,对着森鸥外说道:“中队长一路辛苦了!”
森鸥外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缓缓下了卡车,抬头看了一眼宅院,道:“这两天没什么情况吧?”
鬼子小队长点头哈腰道:“报告中队长,一切正常。”
森鸥外又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