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风左手持着缰绳,右手拎着三八大盖,在山谷中疾速地催马穿行。谷中非常幽深,河流青绿湍急、周围树木茂密,景色壮丽,美不美先放在一旁不说,单说葱茏的草木就给常凌风提供了绝佳的掩护。
鬼子的车队很快就从公路上疾驰而过,扬起的巨大烟尘之后便是鬼子的骑兵小队,双方的距离大概有一里多地。尽管鬼子骑兵像是在撒欢儿,但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懈怠,特别是在队伍前和最后的鬼子骑兵十分的警惕,不住地用目光打量着公路周围。
常凌风从马上下来,将战马留在一旁吃草,随即爬上了一个小山坡,这里距离公路只有不到四百米的距离。鬼子的骑兵行进声若奔雷,清楚地听到鬼子骑兵的呼喝声,金色的朝阳也将这些鬼子骑兵和他们的战马镶上了一层金边,确实显得威武雄壮。
此时,已经远远地看到了骑兵二连分成了两拨人马。一路由关孟涛带领堵住鬼子骑兵向东的路线,阻断其和前面车队的联系,而另一路则有敬博率领,准备从后面兜住鬼子骑兵的后路。
鬼子骑兵队伍的前方有一匹黑色战马,这匹马的个头明显比其他的要大一些,马鞍上的鬼子也有些与众不同,从穿着来看,这个鬼子骑兵应该就是这支骑兵小队的小队长,只见他挥舞着熠熠生光的马刀,嘴中不住地发出尖利的呼哨声,显然并没有感到危险已经来临。
三百二十米的外的一块岩石之后,常凌风将裹着细细树枝的三八大盖缓缓地伸了出去,这是关孟涛留给他的武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习惯,特别是在武器上用久了总会觉得自己的家伙式是最趁手的,眼下常凌风需要适应一下。
枪栓慢慢地拉开了,露出了黄澄澄的子弹,常凌风紧闭着双唇,深吸了一口气,将子弹推上膛,控制住自己的心跳,准星已经将鬼子骑兵小队长牢牢地套在正中央,慢慢地搭在扳机上的右手食指预压,随着抵在肩窝上的枣木枪托轻轻一颤,子弹便闪电般从枪口射出去,势头强劲,“叭”一声,鬼子骑兵小队长竟被一枪击中了太阳穴,子弹透脑而出,连声惨叫都没有,便从马上跌落下来。
因为事发太过突然,后面的鬼子骑兵正在纵马飞驰,速度非常之快,根本来不及调整战马,那战马硕大的前蹄猝不及防地正踩在了鬼子骑兵小队长的尸体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突兀的枪声打破了公路上的宁静,也让鬼子骑兵小队乱作了一团。高速奔驰的鬼子骑兵们只是听到了枪响的大概方向,目光却根本没有捕捉到目标。
“敌袭,敌袭……”一个鬼子骑兵军曹长高声叫喊起来。
“砰砰砰……”鬼子骑兵们随即漫无目的地朝着刚才响枪的方向胡乱射击一气。
常凌风低着头,拍了拍那杆三八大盖,心说家伙式还不错,没有让自己失望。他迅速转移,换了一个狙击站位,寻找下一个目标。他弹无虚发,很快又击毙了三名鬼子骑兵。
常凌风的第一枪,拉开了这场小型伏击战斗的序幕。
鬼子骑兵小队前方尚未完全散尽的尘土之中,雄浑的马蹄声在大地上奏出鼓点,悲怆苍劲的嘶鸣、叫喊声猛然间爆发出来,似乎要将那片尘土撕裂一般。
血腥的战斗已经开始了,关孟涛带着骑兵二连全力向鬼子骑兵小队冲刺,子弹密集地射向正在公路上恍然不知所措的鬼子骑兵,很快公路上便不断地有鬼子中弹跌落马下,只是一个照面,就有五六名鬼子骑兵被射杀,但是后面的鬼子骑兵并没有退缩。
在日军中,骑兵是高贵的兵种,这种高贵不仅仅限于他们将自己战马和军服打理的井井有条,不限于他们保持着优雅的姿态行军,更有他们的不畏死,在仓促遇到伏击之后,他们铁了心要让伏击他们的中国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鬼子的反击开始了,砰砰的枪声随即响起,鬼子骑兵一边在战马上开枪射击,一边催动战马迎向了关孟涛等人,弹飞如雨,鬼子骑兵的射击准头显然比骑兵二连的官兵要好的多,虽然在高速运动中的命中率不是太高,大部分都射到了公路的路面上,也有射中了骑兵二连的骑兵和战马,骑兵二连出现了伤亡。
在公路的西边,也就是鬼子骑兵的后方,敬博眼睛都杀红了,他一边射击一边大吼着带领骑兵三小队一个劲地向前猛冲:“兄弟们,跟我杀过去,追到鬼子骑兵的后面捅他娘的腚去!陈二狗,你他娘的在后面吃屎吗,赶紧给老子跟上!”
敬博回头狠狠地骂了一句落后的一名骑兵,却发现刚才自己那一枪打偏了,气得他连着又开了两枪,骂道:“他娘的,陈二狗,都是你害得老子打偏的。”
突然,他看见前方有些小鬼子骑兵已经将马头调转了过来,十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自己这边,不由一怔,此时双方距离尚有两百多米,敬博的马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咧开嘴自言自语道:“完了,完了,今天恐怕是难以善了了。”别看刚才他带队冲的凶,那是因为当时的鬼子骑兵是背对着他们的,这下成了面对面,他明显胆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