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凌风等人从深井镇出来之后就马不停蹄地向郭磊庄急行军,三个人的脚力都不慢,近15里地里的路程,只用了一个多小时。然而,在他们刚刚到达安家堡东面的时候,便听到西面传来急促的枪声。
“连长,一定是骑兵大队和鬼子接上火了。”麻杆侧着耳朵道。
“我们还是来晚了。”常凌风听着枪声的激烈程度就知道情况不妙,多半是骑兵大队被鬼子包围了,他看了看表,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鬼子专门在这个时间偷袭可谓是用心良苦,是算准了骑兵大队警戒松懈,不知道骑兵大队还能坚持多久。
“走,过去看看。”听着枪声越来越稀疏,常凌风心里明白,骑兵大队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现在过去也只能摸清鬼子的兵力部署了。
刚刚爬上一个小缓坡的时候,便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隐蔽!常凌风和小吴、麻杆赶紧趴下。
“难道是鬼子?”小吴轻声道。
马蹄声由远及近,尽管是晚上而且隔着20多米,但常凌风还是看出来这些骑兵不像是鬼子或者伪军的人,难道是骑兵大队突围的残兵?因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所以常凌风并不敢暴露,只能等着这队骑兵从身边过去。但是,当大多部分骑兵从他们面前疾驰而过之后,他发现后面有两匹马的速度明显不如前面快,好像是骑手的马术并不是很好。
当这两匹马从常凌风他们身旁经过的时候,只听马上的人说了一句:“柱子,我们先跟着骑兵中队走,等躲过小鬼子的追击之后再去找连长他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麻杆一听这声音,就脸色惨白地对常凌风说:“怎么听着像是是崔君明,见鬼了!”
常凌风也听到了骑马人的话,他对崔君明的声音虽然不如麻杆那么熟悉,但是听到那个人叫了声柱子,连里面不就有个叫柱子的嘛,还是投弹极准的那个,“麻杆,吹口哨!”
麻杆一愣,他还沉浸在活见鬼的恐惧之中,反倒是小吴机灵,将手指放在嘴中吹响了口哨,声音又高又尖,即使在隆隆的马蹄声也听得真真的。
“崔哥,你听,口哨声。”柱子大声道。
崔君明也听到了,口哨声再次响起,接着两个人同时大声道:”是咱们连的兄弟。“为了便于联络,常凌风给独立连制定了很多的联络信号,这种特殊的口哨就是其中的一种。两个人心中大喜,手用力地拉住缰绳,将马圈了回来,转眼就来到了常凌风他们藏身的地方。
“是独立连的兄弟吗?”崔君明喊道。
话音刚落,从路旁草丛里蹿出三个人,当前一人道:“小崔,你还活着?”
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之后,崔君明和柱子两个人的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这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常凌风。
“连长!”
“连长!”
两个人从马上直接滚了下来,抱住常凌风放生大哭:“没了,都没了,兄弟们都没了。”
常凌风、小吴、麻杆儿也是泪眼婆娑,一方面是替2排的兄弟们难过,一方面是看到崔君明和柱子还活着而高兴。5个大男人抱在了一起,死而复生,再遇兄弟,没有一起扛枪打仗,没有一起经手血与火的经历是体会不到这份感情的。
“好了,抹眼泪的事情一会儿再说,刚才过去的骑兵是什么人?”常凌风松开崔君明问道。
“是2战区傅司令官手下的骑兵大队,不过就剩一个中队了,其余的全被鬼子杀死了。”崔君明痛苦地道,“是他们救了我和柱子。”
“我知道了,小崔,你和柱子、小吴马上追上前面的骑兵,让小吴带你们去找咱们连,我和麻杆留下来。”
“连长,一起走吧!”崔君明道,他以前在黄花岭上的时候也见惯了生生死死,但是从来没有当回事,土匪本来过得就是刀头上舔血的生活,谁要是哪天死了,那只能说他倒霉。但是,小崔在不知不觉中对兄弟们的感情发生了变化,特别是建波让他和柱子突围之后,他心里便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觉得对不起2排所有牺牲的兄弟,他应该和兄弟们一起的。现在常凌风又让他先走,之前深深埋在心中的负罪感一下子冲破胸腔释放了出来,他不想再离开兄弟们了,再也不想了,“连长,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阻击鬼子!”他无比坚定地道。